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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三人间开始久久的沉默。似乎一瞬间，便都失去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没人再说话，都在默默想着心事。
这的确是个很难解的困境，当记忆甚至思维，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被读取，这个世界开始便开始变得陌生，甚至让人不知如何自处。
其实雷启明说的很有道理，尤其是针对他们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他们不止生死操控在别人手上，甚至连记忆都被人所操控着，每件都是让人细思极恐的事情，天知道当他们再次入睡，一觉新来的时候还是否记得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是否还记得这些耸人听闻的实情。
现在起码有人能够帮他们回忆起那些缺失的记忆，这对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甚至更往深一些说，这些敌人的敌人不止是朋友，更是他们的救世主。
否则他们甚至可以永远在了解跟遗忘之间循环，直到死亡，都可能被蒙在鼓里。
无力感！这或者是此时三人共同的感受。
这不但不是他们熟悉的世界，甚至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这里发生的一切在他们的认知里都是一连串由0跟1组成的数字。
他们曾经所建立的关系网，所有的圈子，在这个时代都已经失效，时间将他们的一切都完全割裂，他们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主张自己的权力！
如果这是在真实的世界，他们或者还靠做出过激的事情来博取关注，借助他们古人的特殊身份，总能掀起一些波澜。
但在这个虚拟世界里，记忆可以受控，意味着不管他们闹出多大的动静，可能在下一刻，都等于零。
最可怕的是，一旦让那些控制他们的人获知他们已经得悉真相，他们也将再次跟自己的记忆告别，甚至连他们的生命都无法保障。
这大概就是生命只剩下数据的悲哀，一切都是不受控的，很难让人不怀疑人生。
他们甚至可以怀疑自己对于曾经的认知是否是真实的，他们究竟是不是古人？现在的一切是否都是别人强加于他们的记忆，又或者干脆他们都是虚幻的。
“好吧，这是一个很容易便让人陷入哲学悖论的真相。”
一直没有怎么吭声的张海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开口说道：“问题有些严重，但是我认同老雷的意见，既然我们已经无法选择相信自己的人生，我们只能相信能够帮我们解决问题的人。除非你真愿意这么混混沌沌的活着，过上朝不保夕，甚至无法肯定自己是自己的日子。不管怎么样，如果我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我都想看一眼真实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就算真实的世界比这个虚拟的世界要差一万倍，那也是真实的。”
医生的语气很平淡，但却很认真，甚至有意思执拗的味道。
这份执拗也表现出了他的态度。
三个人都不愿意混混沌沌的活着，哪怕在这里他们有机会拥有几乎无限的人生也不行！记忆都无法掌控的人生毫无疑问是可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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