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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珩听到纪新雪唤他大名,下意识的后退半步,低头认错的模样几乎能称得上乖巧,他解释道,“我以为你睡了。”

所以才没特意呼唤纪新雪,怕纪新雪被他叫醒,难以像之前那般轻易入睡。

纪新雪盯着虞珩写满无辜的双眼冷静了会,哑着嗓子开口,“你又睡不着?”

他是在他们从安业赶往石首山的路上,发现虞珩夜里难以入眠。

因为赶路的过程中并不是每日都能遇到合适的驿站休息,大多数时间都要在野外扎营,公主仪仗的马车反而是最舒适的睡觉地点,纪新雪和虞珩都是在堪比寻常人家堂屋的马车中入睡。

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还是泾渭分明的睡在固定在马车内的矮桌左右,纪新雪每次因为各种声音惊醒时看向矮桌的另一边,都只能看到堆积的被褥。

虞珩不是坐在马车角落,边把玩金麒麟边发呆,就是站在靠在车窗的位置盯着虚空某点陷入沉思。

头两天纪新雪特意没有出声,想给虞珩留出独自整理思绪的时间。

第三天又看到同样的画面,纪新雪长长的叹了口气,爬起来试图和虞珩谈心。

可惜让虞珩睡不着的是谁都无法立刻改变的心事而不是心结,纪新雪想让虞珩放下沉闷的情绪,唯有用其他事吸引虞珩的注意力。

两人从江南说到安业,再说到长安,不知从何时开始回想曾在太学和寒竹院发生的往事,直到天边浮现亮色才在马车的角落靠成一团陷入沉眠。

翌日晚上,纪新雪特意将‘谈心’的过程挪到睡前进行,过程却不如前一天顺利。

虞珩竟然装睡!

纪新雪明明记得他先将虞珩念叨的睡着了,然后才入睡,后半夜听到狼嚎惊醒的时候却见虞珩又在熟悉的位置发呆。

他默默回想在安业城郊养病的日子里,虞珩是用多大的耐心和包容忍受他控制不住的脾气,纪新雪心平气和的爬起来去找虞珩谈心。

如此重复了三天,纪新雪觉得这样也不行,他甚至没办法再确定虞珩在最开始谈心的时候是装睡,还是真的睡着又在不久后惊醒。

为了试探虞珩究竟有没有装睡,纪新雪将半夜‘谈心’的过程完美复刻到睡前,和虞珩背靠背坐在马车角落里瞎聊,直到困得睁不开眼睛陷入沉睡。

虽然纪新雪早就不再喝排毒汤,但绯丝草和碧丝虫粉末给纪新雪留下几乎无法改变的后遗症。他的觉特别轻,哪怕是赤脚踩在地上的声音都会让纪新雪惊醒。

从安业赶往石首山的过程中,纪新雪每夜必会惊醒至少三次,多了没有上限!

当晚纪新雪每次惊醒时去看虞珩的情况,虞珩都正陷入沉眠,最多就是察觉到身侧的人有动静,试图束缚住纪新雪。

见识过虞珩真正睡着后是如何蛮不讲理,纪新雪更能肯定,过往睡前‘谈心’的时候,虞珩都是在装睡。

纪新雪严肃的谴责虞珩装睡的行为,忍着腰酸背痛陪着虞珩坐着睡了几宿,还是没能改善虞珩睡不着的问题。

只要他不再陪虞珩坐着睡,就能在半夜惊醒时看到虞珩或坐或站的身影。

纪新雪摸着酸痛不已的老腰沉思半晌,命人将固定在马车内的矮桌拆了。

从此,他再也不用担心半夜惊醒时,看到虞珩在发呆。因为每次惊醒都会感觉到正有人用四肢牢牢束缚着他,纪新雪的潜意识会产生‘无事发生’的想法,立刻再次陷入沉睡。

一举两得。

虞珩听了纪新雪询问,眼中浮现歉意,再次退后半步,“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

纪新雪险些被虞珩后退的半步气得笑出声,主动往内侧挪了挪,没好气的道,“你与我装假做什么?”

“怕你觉得我烦。”话虽这么说,虞珩却立刻躺在纪新雪身侧,以纪新雪的角度看不到的半边嘴角,正扬起愉悦的弧度。

纪新雪因为被吓到而产生的怒火忽然消散,想对虞珩说‘你就当我是襄临郡主,永远都不会觉得你烦。’又觉得像是占虞珩的便宜,改成,“没事,哪天我觉得你烦了,你就送我两套头面让我消气,只要你能送得起,我的耐心肯定足够。”

虞珩嘴角的笑意稍顿,脸色突然变得严肃,一本正经的道,“我以后会省着花钱。”

纪新雪轻哼一声,丝毫不将虞珩的话放在心里。

‘虞珩会省着花钱’是他听过最荒谬谎言,没有之一。

两人如往常般随口说些闲话,不拘束是江南、山南东道或者是长安发生的事。

说到安业送回长安的珐琅时,纪新雪又想到导致珐琅产量艰难的根本原因,无法精准的掌握时间。

这个时代还没有钟表,判断时间的方式五花八门。

最长用的是日晷、燃香、刻漏。

日晷是根据日光早在特殊物体上,影子出现的位置判断时辰,无法做精细的时间判断。

燃香是用专门制作的线香记录时间,通常一根香燃烧完的时间是半个时辰,也有能燃一刻钟和一个时辰的香。

刻漏是在有裂痕的水壶中装满水,让水流入更小的容器,容器中有会浮于水面的羽毛,以羽毛所在位置的刻痕判断时间。

以日晷判断时间的方式暂时不提,燃香和刻漏记时都各有难言之处,尤其是珐琅窑的人居然在最开始的时候将香和刻漏与锅炉放在同处。

凭锅炉散发的热度,香必然会变得更干燥,燃烧的速度更快。刻漏纪新雪在颜梦的信中看到,刻漏组件中的羽毛根本就没浮起来,估计水都蒸发了。

专门写信质问后,纪新雪才知道匠人们从前烧窑的时候,从来都不是以时间为单位而是以燃料的多少为单位。

纪新雪不抱希望的问道,“你见过西域商人卖钟表吗?”

虞珩沉思半晌才摇头,“没,你与我说说那是什么东西,我让莫长史去找。”

嗯,真是个好问题。

最早出现的钟表长什么样?

纪新雪眼中的茫然越来越浓,语气充满不确定,“座钟?摆钟?”

反正不可能还是手表和怀表。

这一晚,纪新雪和虞珩皆在‘齿轮’、‘秒针’、‘分针’、‘时针’等词语中入睡。

拜钟戡所赐,纪新雪第二天偷得整日空闲的时间,画出无数张关于‘表’的废弃图纸。

首先排除电池表,没有电池,也做不出电池。

其次排除机械表,没有发条,也做不出弹簧。

他还能从哪方面下手?

纪新雪怒而摔笔,将只有表盘和大大小小各种齿轮的图纸收好,转而开始思考,明日要不要随大军前往安业城下?

没等纪新雪想出个结果,忽然有来自长安的八百里加急送到。长平帝替纪新雪做出决定,不仅要随大军前往安业城下,还要挂帅。

纪新雪忍不住摸了下脑门,立刻让人搜寻合适的铠甲和头盔,这才知道仿佛是百宝库的莫长史,前日刚让公主府右卫送来全套的铠甲和十八般武器,其中包括最后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皆充满安国公主府特有的风格。

比如十八般武器非金即银的华丽外表、镶嵌在最显眼位置的宝石和形状各异的金银好在重甲和轻甲只是颜色亮的浮夸,并没有镶嵌宝石和金银。

纪新雪满脸复杂的望着虞珩,终究还是没扛住越来越浓郁的好奇心,小声问道,“莫长史是让我们打不过就丢下武器逃命的意思吗?”

虞珩脸上的笑意顿时凝结,看向铠甲和十八般武器的目光逐渐空洞。

因为要挂帅,会像靶子似的在帅旗下发表阵前讲话,纪新雪老老实实的穿戴上重甲。他抓紧最后的时间,艰难的挪动脚步适应重甲的重量,免得明日在将士们面前丢丑。

几乎被重甲压垮的纪新雪在十八般武器中挑挑拣拣,选了最轻的软鞭,反正他拿别的东西也不会用,反而有可能误伤友军。

虞珩看向长剑时,想到已经赔宣威郡主的长剑上风格几乎一模一样的剑鞘,眼中闪过淡淡的嫌弃,对紫竹道,“找个朴实的剑鞘来。”

紫竹眼中闪过震惊,目光连续在镶嵌各种宝石的剑鞘和虞珩身上转动,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满脸怅然若失的朝外走去。

纪新雪见状扶着窄桌闷笑,如果紫竹眼中的情绪可以具象化为汉字,一定是‘爷青结’三个字。

他万万没有想到,只过去短短一刻钟的时间,他头上也浮现了相同的话。

‘爷的青春结束了!’

虞珩给长剑换上朴实的剑鞘后,居然郑重的交代紫竹不要将旧剑鞘扔了,找机会将上面的宝石都拆下来,银制的剑鞘也可以融成银砖花用。

纪新雪揉了下耳朵,小心翼翼的问虞珩,“你最近又被骗了?”

这得被骗了多少银子,才会连剑鞘都惦记着融成银砖花用。

不会是将安国公主府几代的家底都‘漏’没了吧?

虞珩被问的满头雾水,立刻否定,“嗯?没有!”

纪新雪将信将疑的点头,自上而下的打量虞珩,发现虞珩身上的穿戴包括腰间的金麒麟都从未见过的物件,提到嗓子眼的心才降到嗓子根处。

翌日,天还蒙蒙亮,纪新雪就自觉的睁开眼睛,郑重的穿戴上全套重甲,专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笨拙的爬上马背,由霍玉亲自牵马前往将士们集结的地方。

目光触及到郭云奇和他身后将士们的目光,纪新雪激动的心情逐渐恢复冷静。

这场仗打不起来。

郭云奇明知道今日只是叫阵,居然紧张的脸上皆是汗水。

余下的将士更是激动者有之、未战先惧者有之、眼含期待新奇者有之能平静面对出征的人,竟然只占百分之二、三。

肃清山南东道对京郊大营的军卫来说,是完全的碾压,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没做好大规模开战的准备。

纪新雪气沉丹田的吼出他提前准备好,用来振奋人心的话,带着斗志昂扬的大军直奔安乡城。

他们在天亮之时出发,直到太阳几乎到达正中央才到安乡城下,军鼓、军号连番响起,激昂的战意蓄势待发,原本眼中含着惧怕的人也逐渐放下胆怯,与身侧的同袍大声叫阵。

纪新雪垂目望着手心的圣旨。

这是长平帝怒斥江南官员十六宗大罪的圣旨,他已经将上面的内容倒背如流,等会要高声宣读给安业城内的人听。

当然,他不高声也可以。

因为他说完每句话,他身侧的十名金吾卫都会大吼重复那句话,然后所有将士再重复那句话。

保证城内的人想要听不到都不行。

来自江南的‘滑跪’远比纪新雪预想中来的早。

安乡诸多官员后上了城墙后立刻跪下,高呼,“臣给安武公主请安,给襄临郡王请安。”

纪新雪冷哼一声,沉声道,“本宫携陛下旨意而来,安乡接旨还是抗旨?”

安乡城墙上立刻传来‘臣等不敢抗旨’的声音,可惜完全被纪新雪身侧的十名金吾卫的声音压了下去。

全军将士皆重复这句话时,虞贴心的捂住纪新雪身下坐骑的耳朵。

过了许久,壮士们怒吼的声音才彻底散去。

城墙上的人不得不重复‘臣等不敢抗旨’的话,语气虚的让将士们自发的嘲笑出声。

纪新雪展开圣旨,气沉丹田的从第一句话开始宣旨,等到最后一句话念完时,嗓音已经有些沙哑。

金吾卫和将士们依次重复纪新雪的话,声音越来越亢奋,气势完全碾压城墙上的人。

安乡县令竟然被将士们的气势震慑,当成昏了过去,惨遭同僚用冷水泼醒,在城墙上哭的声嘶力竭,扔下‘江南官员陈情表’。

言江南官员中,从未有一人生出逆心,必是小人挑拨陷害才导致长平帝误会他们,请长平帝给他们解释的机会。

纪新雪冷笑,“既然尔等对虞朝无异心,为何不出城迎接虞朝公主,反而紧闭城门?”

安乡县令哭的更加伤心,直接从城墙上栽了下来,当场就没了呼吸。

城墙上的安乡其余官员立刻大喊县令是以死明志,请公主给江南官员自查的时间,他们定会找到别有用心之人刻意埋在江南官场的罪人,压着罪人给长平帝和公主请罪。

纪新雪咬紧腮侧的软肉,逼着自己不去看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团,以强硬的态度和城墙上的人吵架,然后勉强被‘说服’,在太阳偏西的时候暂时退兵。

傍晚,纪新雪捧着铜盆吐的胆汁都差点流出来,听到有八百里加急送到也无法提起精神,有气无力的拍了拍虞珩的手臂。

虞珩放下扶在纪新雪肩上的手,拿过霍玉手中的信封暴力拆开,满含不耐的目光触及到信纸上的内容时陡然变成震惊。

他抬头看向四周,帐篷内只有他、阿雪、霍玉和晴云、彩石。

“阿雪,我们打胜仗了。”激动的话脱口而出。

纪新雪背靠虞珩的腰背,放任浑身的重量都压在虞珩身上,蓦地露出个苦笑,“没有。”

江南官员达到目的,成功拖延时间,他却闭眼就是安乡县令头朝地的凄惨模样。

这算哪门子胜仗?

“不!”虞珩弯下腰将力竭的纪新雪揽在怀中,指着信封上的字给纪新雪看,一字一顿的将这句话念给纪新雪听。

长平二年十月,胜州军、夏州军、盐州军、灵州军分别于城外伏击突厥,共击杀突厥五万余人,得两万八千突厥俘虏。

纪新雪打了个哆嗦,猛地睁大眼睛,定定的望着虞珩手指的望向,仿佛忽然不认字似的轻声问道,“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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