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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子走出自家大门口后,他就看到西方的那轮太阳已经落山,太阳落山后就是进入傍晚。冬季农闲时,山里人几乎家家都吃两顿饭,吃过晚饭后,西边的那轮太阳并没有落山。自从春季农忙后,山里人家几乎家家都要吃三顿饭,庄户人家吃晚饭时,大多都在傍晚十分,还有时在天黑后拉着电灯吃晚饭,现在还没到开犁时候,镇上人家的晚饭大多都在傍晚时分吃饭。栓子知道地里的活计多时,他和豆花傍晚前很少早早返回到家中,总是在擦黑后才返回到家门。只要山野上的青草生长出来后,牛倌为了让牛儿在山上吃饱青草,牛倌圈牛时总在擦黑十分,牛群中的牛儿还有时躲在山上不下山,养牛户还要跟着牛倌上山去找跑单帮的牛儿。这种情况吃晚饭时就更没有定点。每次临班栓子家去进山放牛时,无论栓子和豆花上山放牛,他们都要带上雨具,还要背上晌午时在山上吃的饭食。他们经常上山去放牛,他们都认识几户人家的牛儿,他们都要精心细心地跟群牧放,大牛群中的牛儿才不会四散走失,圈牛时不至于把牛儿落在山上,这样还是要顶着黑天上山再寻找躲藏的牛儿。栓子算出再过三天后就要自家出牛倌去放牛,他想到自己要上山去牧放,他如果有其它事情后,他就让豆花和另外的牛倌上山去放牛。
栓子新建盖的四间房屋处在前街上,他家门口前就没有乡亲们建盖的房屋,他当初建盖房屋批地基时,镇上还是有着长远规划,新建盖的房屋几乎和栓子家新房处在同个水平线,只是杨树镇的地势七高八低很不规整,有的人家处在山坡上,还有的人家处在山坡下,乡亲们的房屋并没有处在同个水平线上,栓子当初为养兔和养牛,他才申请把地基批在那个黄土坎子下,黄土坎子上是个显着的黄土包子,黄土包子上的土地贫乏,篙草就不易生长。黄土包子上只生长着几棵弯曲的小榆树。栓子家离赵家和吴家都很远,栓子家的房屋在前排把头,东边就没有乡亲再建盖房屋,栓子家就算是个单门独院,他的院落还是靠近那条新修建的柏油马路。他家开门就能看见河南的大片土地,还能看到河南的那座孤独山。
栓子顺着土路路过三旺子的家门口时,他都没有迈进三旺子的家门口,他只是看到院里停放着的那台拖拉机,三旺子也是在结婚前新建盖的房屋,他建盖新房时比栓子晚两年,他在建盖房屋时栓子还前来帮过工,栓子知道他的兄弟姐妹在建盖房屋时没少帮忙。三旺子家的院落很大气,只是他家建盖的是三间瓦房,房上的瓦用的还是水泥瓦。房子的墙体并不是砖墙是石墙,院落的围墙也是石墙,大门口的门是两扇木门,院落中还是建盖着东厢房,厢房中放置着粮食和杂物。三旺子家中没有饲养牛羊和兔子,只是他家房后建盖着猪圈,他的妻子汪芬芬每年都要喂养头肥猪,肥猪是过年要宰杀的年猪。三旺子还是有着父母,他的父母年龄在七十岁左右,他们还有劳动能力,老俩口还是在后街的老房院中居住。三旺子夫妻还有个小儿子,他们的儿子在四五岁左右,他们的儿子的小名叫小盼子,三旺子的年龄虽然比栓子小几岁,他和汪芬芬结婚早,他们都是在二十岁左右结的婚,他们家的男孩才四五岁,芬芬有时看管着小盼子,小盼子的爷爷奶奶经常照看他。栓子路过三旺子的家门口后,他又路过几家门口,他顺着前街那条土路走向主街道,镇上的主街道要比各个胡同和小路宽阔很多,主街道把镇上的住户分为前街和后街。
在这个傍晚时分,主街道上显得热热闹闹人气十足。栓子知道短短几年的工夫,主街道两旁的门面已经旧貌变新颜,商铺店面的门脸房都进行精装修,这条主街又不是国路,长途车辆很少从主街上经过,只有本镇和周围村落的小型车辆从主街上经过或停留,尤其是本镇的乡亲们吃过晚饭后,很多乡亲们都要来主街上走动走动,他们有的是为购买货物,有的为相互说话,有的是为消化肚中的食物。栓子已经看到主街道中央的那棵大杨树,大杨树是在街道北边生长着,大杨树的不远处有眼辘轳井,井沿上还有人在打水。大杨树下聚集着很多乡亲,说笑声中还夹杂着水桶的声响。在这个朦胧的傍晚中,高耸的大杨树也显露出朦胧的身姿,这正是个初春的季节,大杨树算是才舒展枝条,枝杈上的叶片含苞欲开。夜空睛朗无风无雨,主街道上就人来车往显的很喧哗。栓子知道胡家酒馆的方位,这家酒馆靠着那棵大杨树很近便,栓子走到那棵大榆树旁时,他还和孙大爷和柳编匠打招呼,俩位老人正站在树下和胡五子在说话。
胡五子远远地对栓子说:“兄弟,你今晚怎么想起上主街上转个圈,你平时来主街的时候很少。”
栓子说:“兄弟,三旺子在胡家酒馆中请我喝酒,我家里零活多就来的晚,他们在饭店中正等着我。”
栓子看到胡五子和吴遛子几人正说着话,他穿的上下衣搭配的都很体面,他爱干净穿的衣服就显得干净利落,他有时穿衣服还能做到每天三换,他穿的衣服并不象干活衣服,他总把自己打扮成象个二遛子,其实他就是个实实在在的老实人。他从前和附近几个乡村的地痞都是好朋友,因为哥们义气的事吃过大亏,他就发誓不和任何哥们来往,他再也就不往那些哥们的跟前再凑合。他没有那些痞子的狠劲,他就称不上痞子。栓子平时和他总开玩笑,他还总是要让服他,栓子平时看到有人欺负他时,他在旁总为吴遛子打抱不平,他还总是偏向吴遛子。他平时总是和吴遛子逗嘴,他们说深说浅谁都不会往心里去,栓子知道他的大名叫吴柏亮,镇上很多人不直接称呼他大名,大多数人都称呼他为吴遛子,栓子认为吴遛子其实不是真正的地痞,他并没有纹身,还没有做出来极其霸道的损事,他只是在说话上总带着痞言痞语,他的话语总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怵,有的人就给他起出了吴遛子的外号。
这时吴遛子对胡五子说:“栓子冬季时不经常在主街上露面,这个春季我看着他总下饭馆子,他和三旺子几个酒友经常喝酒,他们从饭馆中出来时,他们走起路来就象拌蒜般不利落。”
栓子说:“吴遛子,咱俩每次相遇说话就要抬扛,我说的话你不爱听,你说出的话更不顺我耳,我不在这里站脚和你说话,我要去围饭桌和三旺子他们去说话。”
吴遛子说:“栓子,你不愿听我们说话走你的路,你在这里站脚更碍我的眼。”
栓子没有停下脚步和他们再说话,他就直接向着胡家酒馆中走去。胡家酒馆的门面还是很豁亮,这家酒馆占用的是三间门面房,窗子几乎都是大格子玻璃窗。门脸上悬挂着的是木质刷着黑漆的牌匾,牌匾上用的是红色漆料写出的字体“胡家酒馆”,几间房屋的玻璃上也是用红色漆料写出的字体,玻璃上的字体是用毛笔书写,“包办酒席”“山珍海味”“冷拚热炒”等等广告语。酒馆中的里边的窗子并没有拉着窗店,天色还没有黑沉,栓子透过玻璃窗看到几张饭桌上都有顾客。这家酒馆的东边还是有家商店,这家商店是五金水暧商店。这家商店的招牌和玻璃上的字体为人工书写,那些字体显示出的是红蓝黄绿。靠着这家酒馆的西边是文具商店,栓子知道这家酒馆很靠近杨树镇小学。栓子在读小学时,他就在镇上的这家小学念过书。当时学校只是有两排很简单的教室,现在镇上的小学又建盖起新教室,院落还是过去小学的那个院落,他有很多年没进入镇上小学院落,他对曾经读过书的小学校就感到很生疏。栓子知道这家文具商店也就是最近几年才开业,他没去往过这家商店,他知道文具商店经营的是笔墨纸张,这些都是学生所使用的物品。
栓子最熟悉的是胡家酒馆,这家酒馆开设的时间比较晚,在没散社之前,这家酒馆所占用的房屋还没有建盖起来,房屋所占地方是老单家的院落。改革开放后,老单家坼掉前院落的围墙,他们家就建盖了几间门脸房,胡家酒馆和五金水暧商店都是老单家的出租门脸房,文具商店是齐家的出租房屋。胡家洒馆并不算是镇上的最大饭店,栓子几乎在镇上的每家饭店中都喝过酒吃过饭。杨树镇饭店是镇上的最大饭店,厨师烹饪出的各种菜类是很讲究,这家饭店中的服务态度很好,只是菜价偏高,大饭店并不适合三五个人围桌吃饭。栓子请人喝酒吃饭时,他总是要来胡家酒馆,这家酒馆适合三四个人围桌喝酒吃饭,酒馆中还设置几个包间,包间中隔音又安静,几人在包间中喝酒吃饭并不影响其他饭桌的人员。他在这个春季中,他和三旺子等几位哥们总在这家酒馆中喝酒。栓子和三旺子从小就和酒馆老板胡胖要好。镇上的乡亲们都不称胡胖的大名,称呼胡胖酒馆就是指这家胡家酒馆。胡胖就是这家酒馆中的厨师,他开设的酒馆中并不雇用厨师,酒馆中并不雇用服务员,酒馆中的饭菜就经济实惠,各种炒菜类的份量就很充足。栓子和三旺子就算是这家酒馆中的常客,胡胖每次和他们结帐时,他都对他们有着特殊关照。栓子在胡胖酒馆中请客时,他的身上没带着钱财时,他总是在酒馆中的帐目上记下欠帐,只到他手头宽裕时,他才前来酒馆中归还帐目。
栓子揭开酒馆门口的门帘进入到酒馆中后,他就闻到了很浓重的酒气。酒馆中的电灯还是没有拉亮,酒馆中的几张明桌上还是围坐着顾客,明桌上大多都是三四个人在喝酒吃饭,还有张明桌上的几个哥们在划拳行酒令。几间包间的门口都挂着白色的半拉门帘,门帘上都印刷着“九龙醉”几个红色字体,包房的门框上还挂着假葡萄之类的拉花,酒馆的顶棚上还设置着各种塑料拉花,墙壁上还张贴着几张风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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