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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子给玉峰家和刘四婶家送去葱秧子后,他又把自家老房院中两筐青菜推到大集上,他把两筐青菜卸在母亲身旁后,他又推着小车回家去装剩余的小葱,他把剩余的小葱完全装在单轮车上后,他还是把小葱推到集上的母亲身旁,他从车上往下卸小葱时,他就看出成大堆的小葱已经卖出大多数,他不能在母亲身旁有过多停留,因为有熟人来卖青菜时,他很难张口提钱财上的事,他就把小推车放在母亲身旁,栓子顾不上在大集上转悠,他就返回家骑上自行车拿着锄去耪胡麻地。
他骑着自行车就进到了杨树镇后边的那条大北沟,大北沟的沟趟子比小南沟的沟膛子还长远,镇上的几帮牛群经常在这趟沟中牧放,大北沟中还是有几个偏岔子,每个沟岔子中都有着很浓密的树木,镇上人家的四五等地大多都在这趟沟膛子中,这趟沟还有着宽阔的车道,车辆能通过盘山路过梁,山梁的那边正是石猴子村,这个村就是归哈拉海镇所管理的小村庄,这趟沟中的几趟沟岔子都有天然的水泉和小溪流,牛羊随时都能够喝到水,这趟沟的山梨树和山核桃树还是很多,凡是阳坡地带上都生长着山苏子,山苏子在上大冻之前能盛开出粉色的成片花朵,成片的花朵要比春天盛开杏花还鲜艳壮观,当深秋的那场大冻来临时,一夜之间阳坡上的山苏子花全部凋谢,凡是盛开山苏花的全部变成黑紫色。
栓子今年上山放牛时,他才看出山杏树上没有结出太多山杏,春季中的杏花已经开满整个阳坡面,杏花开放时遇上场倒春寒,那场霜冻在一夜之间冻死大多杏花,今年杏树上几乎就没有生长山杏,只有山顶上没着冻杏树上结挂着零零星星的山杏。栓子知道今年山杏是小年,山杏在成熟季节时,不会有人上山费时费力摘山杏,栓子和母亲今年就省去几天摘山杏的工夫,他和母亲就不再向往年那样辛辛苦苦的在阳坡上摘山杏,当然也就挣不到每年往出卖杏核时挣那么多的钱。栓子深深知道山区中的山杏树连年开花,在春季时山杏树没有不开花的时候,山杏树结不结果实就是由老天爷来决定,每年山杏花盛开前后正是种大地的时节,地里的庄稼有没有收成还是由老天爷来决定。
栓子是骑着自行车去往的北沟,自行车上还带着锄头,那块胡麻地就在北沟西边的山坡跟子底下,三亩的胡麻地就在北沟西边的山根子底下,胡麻地就算是山坡地,土质中掺杂着碎石块和沙粒子,牲畜不吃胡麻秧子,栓子就把靠近赶牛道上的那块地种上胡麻。自家平时吃的素油完全是在油坊中榨出的油。素油分为瓜子油菜籽油和胡麻油,杨树镇上有两家油坊,栓子总去往东头的那家油坊中榨油。栓子把自行车放置在赶牛道上,他拿着锄头走进胡麻地,垄沟中齐刷刷灰绿色胡麻还没有开花,垄背上的篙草并不是很多,他就在地头上耪起胡麻。栓子上午还是没有耪完那块胡麻地,他下午还要接着来耪地,他中午骑着自行车回家吃午饭时,母亲已经从大集上返回来,她已经把青菜和小葱全部卖完,她还说出把剩余的菜送给刘大爷。母亲已经做好了中午饭,栓子吃完中午饭后在家里没有歇着,他骑着自行车又去往北沟中耪胡麻地,他在下午四点中就耪完胡麻地,他骑着自行车就早早回家干零活。
母亲今天早早地做完晚饭,他们吃完饭后并没有黑天,栓子正在兔舍前给兔笼子中的兔子添草时,院门口就传来刘四婶和玉娥的说话声,母亲就在院里和他们打招呼说:“玉娥,你今晚还跟着你四婶来我院里串门,晚上谁家都没活,咱们在屋里能多说几句话语,你们尝尝我制作的果汁。”
玉娥说:“大婶,我正在家门口站着时,我四婶就让我跟着她来你家串门子,她是要还你家荞面箩,她和你说话就要贪晚,她就把我领来,天黑后我们娘俩搭伴回家。”
母亲说:“玉娥,你们先上里屋坐着,我把荞面箩放回到小屋中后,我就陪着你们在里屋说话。”
母亲把荞面箩放回到小屋中后,她往自家屋门口返回时大声招呼说:“栓子,你四婶和玉娥今晚来咱家串门,你紧手干完外边的活计后,你就上堂屋陪着他们说话。”
栓子答应过后,母亲已经进到外屋。栓子就向着堂屋的外屋门口走去。在离外屋门口不远处的外屋窗台下放置着脸盆架子,脸盆架子上还放置着洗脸盆,脸盆架子上还放置着香皂和毛巾,栓子就在洗脸盆中又洗过一次手脸,他擦完手脸后就迈步进到外屋,天色没有完全黑沉下来,外屋的那盏电灯就没有开启,堂屋中的电灯已经明亮起来。他迈步进到堂屋后,刘四婶和玉娥正在屋地下的椅子上坐着,母亲还是在炕檐边上坐着。刘四婶还是穿着很朴素的干活衣服,母亲还是换上她那身干活衣服,玉娥上身还穿上了白色带着红色碎花的确良长袖褂衫,在屋棚顶上吊着的那盏明亮电灯泡的晃照下,她褂衫上那几个衣扣还闪现着光亮,她胸前所隆起的部位非常突出,她下身穿条崭新的碧绿色裤子,她脚下还穿双用几种毛线所勾制作出的懒鞋,他知道豆花在家时就用勾针勾毛线制作懒鞋,这种懒鞋要比拖拖鞋穿着实用,这种鞋适合妇女穿着不适合男人穿着,商店里有着往出卖的现成鞋底,还往出卖各种色彩的成团毛线,使用勾针把毛线勾在鞋底上就缝制出懒鞋,玉娥的双脚上还穿着肉色的尼龙毕袜子。栓子不仅把目光落在玉娥的脸上时,她略带瓜子型的脸显得丰满而白静,她那双豆角型的双眼富有神情,乌黑色的披肩发都耷在肩膀上。她躲避了栓子的目光笑着说:“栓子,你好象是不认识我了,你把我瞅的心里都发毛。”
栓子说:“玉娥,我不是在瞅你的脸子,我瞅出你穿的这身衣服晃眼睛,这些年我从来都没有看见你穿过绿裤子,今年是女式衣服流行穿绿裤子,你为了赶时髦就穿上绿裤子。”
玉娥说:“栓子,我这身衣服不是在商店中购买,我嫂子这几天给我缝制这身衣服,我今天在她的裁剪店中帮忙,我就穿上这身衣服,你准是看我穿这身衣服发山吗?”
栓子还是能够听明白她说出的这句话语,他听出她说出的那个山的意思。有些城里人对农村人抱有偏见,如果穿着和说话不入流时,城里有些人就会说出是土老帽或山老帽,还有的人说是老山炮和山村老塔,这其实就是歧视和偏见。栓子于是说:“玉娥,我没有说出你穿这身衣服难看,你穿上什么衣服都好看。”
玉娥笑着不在言语时,母亲就对刘四婶说:“栓子和玉娥说话有时总打吵子,玉娥的性体和豆花的性体不一样,栓子和玉娥说再难听的话语,玉娥都不往心里去,俩人说过闹过的就拉倒。栓子总说些豆花不愿意听的话语,豆花心重总记在心上,过后她才要和栓子打吵子。咱们农村的姑娘孩都爱穿大红大绿的衣服,大红大绿穿出来才显得新鲜。”
刘四婶说:“嫂子,我听说栓子已经把养的兔子卖出去不少?你们家往后就不再养兔子?”
母亲说:“养兔子和养牛总争嘴,豆花今年又外出去打工,我和栓子家里的活和地里的活都要干,家里养的兔子又闹起传染病,我才让栓子处理些多余的兔子。剩余几只种兔我们当个小营生。我和栓子商量好了,我们往后主要的事就是养牛,贪多嚼不烂,一心不可二用,我们不做捡芝麻丢西瓜的事。你们都知道栓子的性体,他上外边打工不服管教,他还没有太高的文化,他有时说出的话来前言不搭后语,他认准养牛这行当就能养家糊口,他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头子。我闲时总理顺栓子的想法,我就劝他这辈子就干养殖业这行当,不能这山看着那山高总改行当,咱家乡的山场大就适合养牛,往后就是不让上山去放牛,牛群圈在圈里都能养活,喂它们现成的草料,养牛就要多受累。”
玉娥笑着说:“大婶,你们家这几年都是你在当家,豆花都不拿着你们家里的总钱,她花零钱都要上你手里拿取,你们家有你在坐阵,你们家往后的日子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刘四婶说:“玉娥,栓子他们家已经有几头牛,几年就是大牛群,栓子不愿外出打工养牛合适,咱们过农村日子就要靠好体力,养牛一年四季都没有清闲的时候,栓子和他妈上山爬坡的腿脚快当,豆花的腿脚都赶不上她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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