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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开饭时间,尹老的女儿尹爱华才独自赶了过来,进屋之后,和王延年打过招呼,就把肩包丢下,对着尹老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爸,裕民晚上有事儿,恐怕不能过来了。”
尹老听了,脸色立时沉了下来,把杯子重重地敲在茶几上,有些恼火地道:“有事儿?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升官了,架子大了,连我都请不动了!”
尹爱华极为难堪,赶忙解释道:“爸,瞧您说的这样难听,裕民哪有那样不堪,晚上组织部的贾副部长有宴会参加,点名让他作陪,裕民能不参加吗?”
尹老稍稍顺了气,把手一摆,皱眉道:“好了,吃饭,不必管他。”
众人纷纷站起,围坐在餐桌边上,打开一瓶茅台酒,把杯子满上,王延年和周景频频敬酒,将气氛调节得很好,尹老多喝了几杯,面庞上带着红润,脸上的皱纹也舒展了许多,刚才的不快,似乎已经一扫而光了。
饭毕,尹爱华一时兴起,张罗着打几圈小麻将,众人就支上麻将桌,稀里哗啦地洗着牌,边打边聊,周景坐在老太太的身后,帮忙照看着,顺便斟茶倒水,当起了临时秘书。
“爸,明天正好是周末,要和裕民出去旅游,你和妈也一起去吧。”尹爱华摆弄着手里的牌,笑眯眯地道,她也知道,父亲因为老公没有过来陪客人,感到丢了面子,有些恼火,就想办法缓和一下。
尹老微微皱眉,随手打出一张牌,摇头道:“不去,年纪大了,不想出门。”
王延年摸起一张牌,笑着问道:“爱华,你们两口子是想去哪里玩?”
“去南古市。”尹爱华笑笑,轻声道:“怎么,王大市长也想同往?”
王延年很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尹爱华夫妇联络感情,加深交往,就点点头,笑着道:“可以啊,正好赶上周末,闲着也没什么事情,我和小周也想出去转转。”
尹爱华很是高兴,笑着道:“那行,明天起早走,早上七点半钟,就在新时代购物广场门口集合,还有几位朋友也要参加,咱们可以组成车队了。”
尹老愣了一下,不解地道:“爱华,南古市离这里可不近了,开车大概要六七个小时才能到,你们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去那里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赌石了!”尹爱华摆弄着手里的牌,有些兴奋地道:“两个月前去过一趟,我和裕民买了五千多块的石头,都没有开出绿,这次一定要再试试手气。”
“赌石?”尹母在周景的提醒下,吃上一颗牌,不无担忧地道:“小华啊,裕民刚刚升迁,可不能参与赌博活动,那样影响多不好啊。”
尹爱华撇了下嘴,不以为然地道:“妈,你不懂,赌石可算不上赌博,那是最古老的玉石交易方式了,不信你问我爸,他对玉石方面很有研究,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尹老淡淡一笑,很内行地道:“确实,严格地讲,不算是赌博,玉石的原石单单只看外表,很难断定里面是否有玉,即便科级再发达,也没有仪器能够进行鉴定,进行玉石交易,就只能靠打赌来判断,里面是否有绿,若是有绿,价值涨上十倍,百倍都有可能,反之亦然。”
尹爱华吐了下舌头,讨好地道:“老爸果然厉害,一说就中!”
尹老喝了口茶水,继续道:“一块外表看似普通的石头,一刀切下去有可能让拥有者瞬间暴富,也可能让人倾家荡产,所以它虽然不算是通常意义上的赌博活动,也没有被法律明文禁止,但危害性也很大,你们两口子要注意,适当玩玩倒可以,但不能沉迷其中。”
尹爱华点点头,笑着道:“爸,不用担心,我们就是去凑凑热闹,哪会沉迷进去。”
王延年打出一张牌,插话道:“以前也听说过赌石,但从未到现场看过,这次倒要观摩一下了,开阔下眼界。”
“王市长,你也可以试试手气,运气真的来了,切出个极品翡翠,那可真是受益终生了。”尹爱华来了兴致,口若悬河,和众人描述了她在南古市的见闻,把赌石的情景渲染得紧张刺激。
晚上九点多钟,见尹老脸上现出一些倦意,似乎有些困了,王延年赶忙告辞,周景开车载着他返回宾馆,到了住处,王延年特意叮嘱了他几句,让他保守秘密,不要向其他人透露行程。
周景自然是明白轻重的,洗过热水澡后,就赶忙睡下,第二天早晨,天光刚刚放亮,他就洗漱完毕,陪着王延年下楼用了早点,又准备好食物和饮用水,就离开下榻的宾馆,直接开车赶到新时代购物广场。
等了十几分钟,尹爱华夫妇便开车赶来,管裕民穿着一身名牌西装,显得精神抖擞,器宇不凡,他下了车子之后,就和王延年打了招呼,两人点了烟,在车边闲聊起来。
“延年,真是抱歉,昨晚有个应酬,实在推不开,没有去老爷子那边陪你。”两人相识已久,只是以前很少联络,也谈不上什么交情,不过,管裕民自从当上组织部干部二处处长之后,前来巴结的干部也就多了起来,和王延年交谈时,也就占了些心理优势,尽管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平易近人些,但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还是有意无意地显示出来。
王延年摆了摆手,笑着道:“没关系,裕民兄现在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每天应酬很多,可以理解的,前些日子,就想到组织部拜会,恭喜你老兄高升,可一直在应付上面的检查团,分身乏术,只能在电话里祝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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