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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咬了咬唇，她倏然站起身醉醺醺地大喊，“上天啊!我渴望与你相知相惜，长存此心永不褪减。除非巍巍群山消逝不见，除非滔滔江水干涸枯竭。除非凛凛寒冬雷声翻滚，除非炎炎酷暑白雪纷飞……”
对面屋子的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本己入睡的冷清意披着件外衣从房里走出来，看了看屋顶上正发着酒疯的女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近纵身一跃，跳到程海莎房间的屋顶上，“这么晚了，你发什么疯呢?”
“除非天地相交聚合连接，直到这样的事情全都发生时，我才敢将对你的情意抛弃决绝！”程海莎见她在自己身旁坐下，她也一屁股坐下来，“怎样？朗诵得够煽情吧?呵呵~他教我的……”
“他？他是谁?”见她不应话，只是两眼空洞地望着天空，冷清意不禁聚拢了眉头，“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喝吗?”程海莎抓过身旁的酒壶递到冷清意面前，冷清意顿了顿，接过洒壶，就着壶口喝了一口，又递给程海莎，“到底怎么了？”
“清意，我今天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接过酒壶，她又往嘴里灌了囗嘴，看见冷清意一脸的不相信，她笑了笑，说，“怎么能不开心呢?我今天可是办了场成功的婚礼呢！一个我期盼了好久却怎么也盼不来的婚礼，就这样让我办成了！原来，就一场婚礼而己……”酒喝多了，话说得也不太顺溜，听得冷清意在一旁十分纳闷，什么叫她“期盼却怎么也盼不来”的婚礼？
“呵呵…不懂了吧?”程海莎看她一脸的纳闷，又轻笑了声，抬头往嘴里灌了囗嘴，“五年前，我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大帐篷旁边，四周有很多小帐篷，有很多穿着盔甲的人在周围走来走去，因为离得远，所以也没人发现我。
我当时脑子很混乱，扶着大帐篷站起来，就晃悠悠地走进了那个温暖的大帐篷里，还迷迷糊糊地躺在一张床上睡着了，当我再醒来，就看见他站在床边，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我，像要把我吃了似的，我就问了‘你是谁’，他就向我扑过来了……
后来，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把我当成一名军-妓了!我气得甩了他一巴掌，嘿嘿，他是谁啊，他一个大将军的，怎么受得了我这个‘下贱’女人的一巴掌!他得报复我啊!他把我囚禁在那个大帐篷里，日夜地折磨我……
后来，再后来，他说他要娶我，他说他要把我绑在他身边一辈子!
可是有一天，当我睡醒，却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客栈的客房里，有一个长得跟妖魔鬼怪一样的女人，指着她那张画得跟猴屁股一样的脸问我知不知道她是谁，我说没见过她那么丑的女人，她那个气呀!整障脸都扭曲了，张牙舞爪地跟我说，她说，她下个月就要跟他成亲了，她说，像我这种下贱的女人是不可能跟他们高贵的大将军在一起的，她让我死心，还找了几个男人想要糟蹋我，我是谁啊!哈哈~~我把他们一个个的都揍得鼻青脸肿的，保证他们的妈也认不出他们来!哈哈~~~”程海莎笑着笑着，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里溢出，顺着脸颊滑到嘴边，她吧唧吧唧嘴，又傻笑几声，笑容里却隐约带了丝苦涩，“嘿嘿，咸的!”
张爱玲在送给胡兰的照片背面题写了这么一句话，在你面前我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我的心里是喜欢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她如今也感受到了。无论程海莎，还是她，她们在面对生死时可以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可以以一种完全的高姿态面对，可是在爱情面前，她们都只是一个被俘虏者，无法反抗……
冷清意安静地听着，这些话海莎从来不曾跟她和凯馨说过……其实，五年前的经历她们三人都不曾认真地跟对方说过，谁都不想揭开那一层伤疤……
她抿了抿唇，没想到平日里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程海莎也有这么掏心掏肺的一面，她看着真的觉得好心疼好心疼，“这算是酒后吐真言吗?“
“呵呵~清意，你说，他是不是欠我一个婚礼啊!”程海莎突然握住冷清意的手。
“是，也不是。”
“什么叫是也不是啊!他就是欠我一个婚礼嘛!”
“那你当时怎么不去跟他要这个婚礼?难道被那个女人说了几句，你就相信了?你就放弃了?”冷清意挣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程海莎是她们三人当中性子最烈的，她就是一匹野马，她敢爱敢恨，有时候虽然也很迷糊，但也不至于会被那个女人几句话就给蒙骗过去，再说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其中有猫腻!
“我才不相信那个妖魔鬼怪的话咧!我也有去找他啊!可是我就是找不到，怎么也找不到!当时我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什么都不懂，哪儿也不认识，又怎么找人呢!”越说越急，越说越难过，眼泪哗啦啦往下掉，程海莎抬起手背抹了抹自己哭花的小脸，却发现越抹脸上的泪渍越多，干脆放下手，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别哭了，”冷清意见她哭成这样，她心疼地叹了囗气，伸手抱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拍打着，安慰她，“不哭不哭，也许是你跟他无缘吧，若是有缘，以后一定还会相见的，
……你就别哭了，再哭也不能把他哭回来啊。”
程海莎偏过头，眸光忽然扫到冷清意抱着她的肩膀的那只手上系着的红豆手绳，她怔了一下，忍不住轻声问，“清意，你，你跟他也是因为无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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