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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众人齐齐变色:
“什么!你说这上面的原画就是慈禧御笔所作?”
“不错。”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若果真如此,这件胭脂盒确是有别于其他大雅斋系列瓷,而且市价会一下拉高不少,毕竟慈禧画作本身在业内也是有不错行情的。
可是空口无凭,这要怎么证实呢?脸上不由露出狐疑之色。
尤正兴心中已有不祥预感,但生死关头,只得强压下来,双眉一竖:
“荒唐!你怎知那就是慈禧御笔,上面有她的落款吗?”
“没有。”
“那是有什么独特标识或画技,极易辨认?”
“也没有,关于慈禧的画工,史学上早有明确观点,就是其造诣只体现在审美上,如大雅斋瓷的绘画风格,都十分灵动自然,体现纤柔清丽之美,”
“至于其本身画技,只能说不过尔尔,否则也不会请那么多宫廷画师为她作画,甚至有的慈禧画作,其实就是旁人代作,只不过被她盖了御章冒用而已。”
尤正兴松了一口气,冷冷道:“既然如此,你还说这瓷器上的画是她原作?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任平莞尔一笑:“我只说有的是旁人代作,却不是全部,现在市面上真正的慈禧原作画也是有的,而且巧了,其中就有这幅。”
说着将那件胭脂盒拿起。
众人闻言一阵哗然,有的不敢相信事情会这么巧,任平这最后一件大雅斋瓷的原画居然是慈禧本人,而且有原作存世。
有的想到这件东西原本是尤正兴自己淘到的,却被当成了仿制品,事到如今被任平拿来作赌,简直是天意。
更有的手脚麻利,直接就在网上搜索各大拍卖行的拍卖纪录,看任评说的是否属实。
正一阵纷乱间,一旁的王沛摇摇头:
“不用查了,那幅原画是三年多前在国外圣毕侬拍卖行拍出的,成交价换算成人民币,在八十万左右,价格算不得高,不过经鉴定,确是慈禧原作,”
“当时,我也见了,还心想慈禧这老妖婆生前不做好事,死后还被人把画作偷到国外拍卖,真是把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说起老妖婆三个字,叶诗韵本能地扭头看了她一眼,凑巧,王沛也心有灵犀似的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颇有志同道合之感,之前的隔阂也稍稍化解了一些。
曲知农等人却听出其中大有深意,皱眉道:
“既是在国外拍卖,你怎么又见了,难道说……”
“不错,买主就是致韵斋。”
王沛很爽利地承认了众人的猜测,紧跟着从手机调出照片,众人围上去一看,只见当时与国外圣毕侬拍卖行签订的拍卖协议也赫然在列,一旁就是那幅原画:
清同治十二年慈禧太后于圆明园大雅斋作,初冬雪落梅花图,成交价8万5千镑!
大雅斋系列瓷起制于同治十三年,成于光绪元年至光绪二年,这幅画既是慈禧在同治十二年所作,时间刚好对得上,同治帝为了迎合母亲做寿,让匠人们以此做原画稿也合情合理。
画上的雪落梅花图虽然略显陈旧褪色,但对比图样细节,与任平那件胭脂盒上完全一致。
最重要的是,照片上的原画角落有慈禧御章:慈禧皇太后御笔之宝,属实无疑,只不过在制瓷时将其换成了平安室印而已!
有现存原画,有国外大行的拍卖纪录,加上买主还是以制作大雅斋瓷闻名的致韵斋,购买慈禧原画再正常不过。
这么看来,这件黄地粉彩初冬雪落梅花胭脂盒,确实是大雅斋瓷不说,而且是慈禧御用之物,价值怕是要突破天际!
一想到刚刚还信誓旦旦地以为这是赝品,劝任平放弃,现如今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众人都不由神色尴尬,随即一起看向曲知农。
曲知农知他们是什么意思,想了想,摇摇头:
“现存世大雅斋瓷,最贵的成交价格在两千三百万左右,不过都是已知的器型,如盆、缸这类,”
“而这件胭脂盒不单类型少见,又有原画作证是慈禧御笔御用,最后的价格嘛……恕曲某才疏学浅,一时间也难以拿定主意。”
话虽如此说,但无论最终市价如何,大概率会超过两千三百万,更是远超尤正兴那件八百万左右的圆形缸,这最后一轮的输赢已是定了的。
众人想到任平居然真的以临时淘宝胜过了家底丰厚的雍容斋,心中震动委实非同小可,加上这件多少对这件胭脂盒有了收藏之心,便都和任平攀谈起来。
他们当然也知道如此珍贵的东西,任平多半不会转让,但此人眼力之高,实在震古烁今,就算认识一下也是好的。
一旁冷清的角落里,尤正兴兀自茫然失神,像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许久后,才扭过头来,话音微颤:
“等……等等,就算那幅画是慈禧所作,这件东西却不一定就是她所用,这是两码事。”
等众人缓缓散开,只见任平面带讥笑:
“尤总不必自欺欺人,这其中的关节你会想不清楚?大雅斋瓷原本是为谁所做?胭脂盒这种东西,除了慈禧本人,还有谁用?”
“再者,其他图样也就罢了,这件上面既然特意印了慈禧太后原画,试问其他人还敢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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