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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接吻的时候,总是喜欢半寐着眼,看着我。
我喜欢你的眼睛。
你的睫毛不翘,但足够纤长柔软。
你右眼旁边的小痣,总是诱惑着我亲吻它。
我喜欢看你的瞳孔逐渐放大、变深,然后映出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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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到很多颜色。
黑色的睫毛,黑色的瞳孔,黑色的发,黑色的蝴蝶。
红色的眼角,红色的苹果,红色的玫瑰,红色的火焰,红色的血。
金色的阳光,金色的向日葵,金色的笔记本。
啊,金色的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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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你站在门口,轮廓是金色的。
你的手中拿着一本老式的金色笔记本,上面有着繁复的花纹。
你说,你打算在上面写日记。
跟以前,截然不同的日记,幸福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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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你都在书房写着,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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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书房的窗户,就像教堂的窗户一样,是彩色的。
繁复奇妙的花纹,对称的图形,像是万花筒里的图案。
可无论是彩色玻璃窗、万花筒,都有着相同的形状。
那就是,十字架。
*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无数小人,踩在十字架上跳舞。从12月20日开始,跳了整整十年。
但是最后,十字架摔在地上,碎了。
小人也碎了。
哐当哐当。
啪嚓啪嚓。
哗啦哗啦。
*
哐当哐当。
啪嚓啪嚓。
哗啦哗啦。
*
不要!不要!
停下来!
啊……
啊啊啊啊!!
*
十字架裂成了两半。
整个世界撕裂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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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面和后面各有一面镜子,里面是无尽的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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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成了两片,裂成了四片,八片,无数个碎片。无数个镜子。
我站在无数镜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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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镜子里,看见了秦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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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镜子里,看见了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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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镜子里,看见了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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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镜子里,看见了我们的朋友,我们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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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镜子里,看见了红色的苹果,黑色的蝴蝶,金色的阳光,金色的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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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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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华,封华,仔细看看,他们是谁?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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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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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镜子里,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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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啊!
*
都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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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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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我啊。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怪物》之《门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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