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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沐激流晃晃脑袋,清醒一下脑子,侧身大喝一声:“退下!都退下!本王没事,本王只是偶感风寒,本王刚才头晕坠马,与石王爷无关,尔等退下!都退下!”
韩为明原本是想趁机杀了石天雨及其麾下众将士的,如此,韩为明就可以立大功了。
因为朱由检恨极了石天雨,若是韩为明能够替朱由检铲除石不定,韩为明也因此可以封王。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岂料,沐激流的脑子,却忽然清醒过来。
不过,也幸好沐激流清醒过来。
不然,这几万滇军便会成为一堆骨灰。
石天雨的超级巨型火焰刀可不是吃素的。
韩为明暗暗叹息功亏一篑,只好策马掉头,喝令众将士退后百步远。
如此,毒辣的韩为明,瞬间垂头丧气,心头好不失落。
石语嫣、李振海、金六福等人也急忙率部退后百步之远。
就连天真可爱的戚娟都看出来了,这场仗,已经打不起来。
沐激流又对石道:“石王爷,对不起!本王偶感风寒。刚才眼花!刚才失态,请王爷见谅。”石天雨看破不点破,看穿不揭穿,含笑的说道:“辛苦王爷了,感谢王爷出城相迎。”
话是如此,心里瞬间明白,天下第一英侠石飞扬之死,肯定与沐激流有关。
冤案终有被查清楚的一天。
血海深仇,总会也有可报的一天。
不必急于一时。
此时,沐激流声音仍有些颤抖的结结巴巴的说道:“没!哦,石王爷,请!请恕罪!本王身子有些不适,就由犬儿以及众官员给石王爷作陪了。本王告辞!”
说罢,便招手让沐毅恩过来,吩咐沐毅恩代表他隆重宴请石天雨以及石天雨麾下众将士。
然后,沐激流在王府总管沐金山以及几名侍卫的搀扶下,爬到马背上,策马而去。
沐毅恩急忙率领云火青、洪天际、韩为明等等众官员过来,抱拳拱手,躬身向石天雨见礼。
接着,沐毅恩又向石天雨引见滇中官员。
石天雨也招手让李振海、嘟嘟、金六福、鲁得出、蒋伙添等人过来,向沐毅恩引见江南群雄。
看到石天雨带来的都是江南群雄,沐毅恩心头暗暗吃惊,瞬间吓得冷汗直冒,心里暗道:莫非石天雨来滇筹款筹粮是假,查探石飞扬血案才是真的?
做贼心虚,已经不战自乱。
双方见礼之后,石天雨让李振海、石语嫣等人率部驻扎于城外,只带嘟嘟一个人进城。
原本,石天雨也想着带戚娟进城,让戚娟长长见识的。
但是,现在既然吓得沐激流坠马受伤,石天雨便也就算了,只带嘟嘟一个人进城吧。
沐毅恩见石天雨竟然只带一个人进城,心里既佩服石天雨的胆量,也有些恼怒石天雨如此渺视滇中众将士和无数的武林高手。
众人入城,来到了气势雄伟的沐王府,来到了文华殿。
沐毅恩强忍着心头的不快,吩咐丫鬟端茶倒水,并又佯装好奇的关问起西凉那边是如何发明电的?如何使用照明设施的?如何才能让整座城市都亮堂堂起来?可燃冰是从哪里挖来的?什么是可燃冰?西凉那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可燃冰?
石天雨含笑的说这个主要是靠长期行善积德。
尤其是要多多关心民生疾苦,多多关心辽东将士。
沐毅恩听着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石天雨之言,颇有讥讽滇中官员的意思,便恼怒的转移话题,又问石天雨如何看待当前形势?如何看待各路义军?朝廷能否剿灭各路义军?
石天雨含笑的说,石某乃是靠山王,藩地在西凉,那就当好这个西凉王呗!
不过,石某曾经两次挂帅统兵,在辽东与鞑子血战,对辽东将士有着很深的感情。
所以,石某就主动出来筹款筹粮,为辽东将士分忧,支持辽东将士打鞑子。
如此避而不谈各路义军之事。
沐毅恩感觉话不投机半句多,甚是无趣,但对方毕竟是一个王爷,而且,还是一个实力雄厚的王爷,无论财势、权势、兵力、武功,都极其雄浑厚重,也不是一个可以得罪的主。
纵然话不投机,沐毅恩也得耐心陪着。
他偶尔在心里也会想:如果本公子拂袖而去,石天雨会怎么样呢?
不过,沐毅恩终究不敢迈出这一步。
此时,“青面兽”苏海鹏奉令出来,躬身传话:“石王爷,我家王爷身子不适,晚宴就由小王爷主持,如有不敬之处,恳请石王爷谅解。我家王爷说了,石王爷忠心为国,我们王府愿意捐助银饷一百万两银子,粮食一百万石。哦,卑职乃是王府副总管苏海鹏,这就给石王爷准备钱粮去。”
石天雨见苏海鹏长得青面燎牙,目光慑人,便知此人内功极其浑厚,遂点了点头。
沐毅恩又耐着性子,陪石天雨品茶一会,闲聊一会,甚是无趣,便去看望其父沐激流。
石天雨趁机起身,在嘟嘟的陪同下,到处走走。
沐王府里,浩大豪华,前庭后院。
内有假山流水小溪和浩大的鱼池。
而石天雨喜欢水。
因为水生财。
所以,石天雨给他的儿子和女儿取名时,都是带上三点水的。
此时,石天雨背手站在鱼池边,安静的望着鱼池里的鱼。
池水清澈清凉,小鱼儿正在水中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在石缝里钻来钻去。
水池的中心,是一座栩栩如生的假山。
山顶上,还有一座金黄色的宝塔,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雄伟壮观。
嘟嘟很机警的左看右看,侧身看看,转身看看。
没发现有人注意和偷听,便颇有些感慨的说道:“这座宝塔不知道什么时候建上去的?我第一次来到沐王府时,还没有这座宝塔的。”
石天雨左看右看,侧身看看,转身看看。
发现那些侍卫只是远远的紧盯着自己和嘟嘟。
于是,石天雨便走远些,使用“天遁传音”,低声问嘟嘟:“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哦,对了,你把这里的一切,都记下来,回到西凉之后,你把这里的一切,都告诉清漪,让清漪画下来,往后,咱们说不定会与沐激流有一战。这个老滑头,心事很重,城府极深。
可能,还会涉及到天下第一英侠石飞扬之死的那桩悬案。”
嘟嘟点了点头,也使用“天遁传音”,说道:“我以前来过。以前,我还是一条狗,但是,陪咱们的师父殷世海来过,那个时候,咱们的师父已经断了双腿,我是陪着师父拄着拐杖而来的。
师父先是去了大理天龙寺一趟,然后前来拜会沐王爷。
慑于师父震世骇俗的武功,而且,还有天龙寺高僧的亲笔信,沐激流热情的接待了师父。
师父此行,竟然是为了查探石飞扬石大侠的血案而来的。
他说他曾经与石大侠有过一战,被石大侠打败了,但是,输的心服口服,心里也一直很尊敬石大侠,一直被石大侠的侠义豪气所震撼。
据说此前,石大侠也曾经应邀前往大理天龙寺,与那些高僧比武。
后来,石大侠也曾经到过沐王府,那个时候,沐激流刚刚继承王位。
此番前来,我揣摩在城外,当沐王爷见到主人您的时候,是受到惊吓,才坠马的,此乃是因为沐王爷感觉主人您长得很像石大侠。也由此可见,沐王爷必定与石大侠之死有关。
以前,我不会说话,但是,师父跟我提起过此事。”
石天雨点了点头,又左看右看,侧身看看,没发现有人靠近过来,便对嘟嘟说要认真观察沐王府的一切,要把这里的什么东西和房屋庭院的布局,都牢记在心中,稍后回归西凉,向清漪描绘这里的一切。两人随即不再说话,并且距离数丈远的东逛西逛。
半个时辰后,沐毅恩出来,恭请石天雨和嘟嘟到坤华殿就餐。
嘟嘟知道石天雨百毒不侵,放心让石天雨就餐。
但是,嘟嘟现在还做不到百毒不侵,武学修为,还达不到那个境界。
所以,嘟嘟不就坐,不就餐,就背着鸿鸣宝刀,握着七星龙渊宝剑,一直站在石天雨的背后,完全就是一个小侍卫的样子。
不过,嘟嘟以一米九一的身高,三百多斤的体重,犹如一座小冰山般似的耸立着,给沐王府的众侍卫和众官员一种压迫感。
滇人的个子,此时极少有这么高的。
有人请嘟嘟坐下来就餐。
石天雨装模作样的说石天淋就是本王的一个小侍卫,吃什么饭呀?站着!
然后,石天雨提着酒坛,握着酒杯,每每自酌一杯,便敬滇中官员一杯,如此豪饮起来。
能够在沐王府拿到一百万两银子和一百万石粮食,石天雨心里甚是高兴。
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颜面的问题。
因为石天雨不缺钱,但是,石天雨需要这个颜面。
接下来,石天雨便可以借这个颜面,到处筹款筹粮。
而且,石天雨是真心为辽东将士筹款筹粮,并非为了他的新西凉。
养着新西凉七百多万人,石天雨目前储备的钱粮足够他们吃一千几百年。
现在,石天雨如此豪饮,也让滇中官员皆是暗暗叹服。
而石天雨却暗运内劲,把酒都排出来,瞬间浑身汗湿。
此时,沐激流衣衫不整,颤巍巍的在沐金山、苏海鹏的搀扶下,走进坤华殿,要向石天雨敬酒。众人怔怔的望着沐激流,均是心想:沐激流一向对朝廷官员不太理会,怎么今晚对这个石天雨却这么礼重呀?沐王爷不仅亲自出城相迎,在身子不舒服的情况下,还出来作陪?
难道这个石天雨是先先帝朱翊钧的什么人?是先先帝朱翊钧遗落在民间的儿子?
不然,先帝朱由校怎么会封石天雨为靠山王呢?
异姓怎么可以封王呢?
但是,先先帝朱翊钧也没有离开过京师呀!
而且,朱翊钧几十年来,还从来没有走出过皇宫呀!
石天雨看到沐激流带病出来作陪,急忙起身,端杯向沐激流敬酒。
沐激流却扶住石天雨,亲自酌酒,举杯与之相碰,说道:“石王爷,你出任地方官之前,已经扬名辽东,令金兵闻风丧胆。你出任地方官以来,勤政为民,多办实务。
先帝批转来的很多奏章都是赞扬你的。本王对石王爷一直心仪,今儿难得相见。
来,干了这一杯。本王祝石王爷前途似锦!”
石天雨圆滑的笑道:“还是晚辈敬王爷吧,晚辈祝王爷身子安康,寿比南山,祝滇贵在王爷的镇守和管治下,固若金汤。”说罢,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沐激流一杯落肚,便在石天雨身边坐下来,感慨的说道:“我朝开国,有许多流芳百世的英豪,威震天下,扬威周边列国。可惜,到了现在,我朝已经人才凋零。”
石天雨连忙赞道:“王爷忧国忧民,心系天下苍生,着实令人钦佩。晚辈已经向朝廷递交过奏折,自请到辽东去打鞑子,但盼有那么一天,晚辈能够披甲上阵,血染沙场,马革裹尸。”
沐激流但闻此言,翘指称赞石天雨不愧是先帝看重的抗金名将,又举杯相敬石天雨。
放下酒杯,沐激流又颇为担心石天雨一路上押运钱粮的安全,并且关切的说道:“石王爷,你带的人马不多,如何将银饷安全的押往辽东呀?山长水远,传闻江湖中人也将会对你不利。”
话没说完,但是,话里有话。
石天雨哈哈一笑,又意态潇洒的笑道:“稍前,西北合龙山北麓一战,相信王爷也已经听说了。
那些前来劫取石某钱粮的江湖中人,绝大多数已经灰飞烟灭。
留下几十个人不杀,乃是本王的诱敌之计。
对于这些江湖劫匪,本王肯定是要赶尽杀绝的,在天下太平之前,本王每战,必定会给他们留下丁点种子,让他们回去之后再约人,再来劫抢本王之钱粮。
如此循环多几次,他们的人就会越来越少,以后就灭绝了,天下因此也就太平了。
以前,很多人以为本王是傻的,为何总是要留钟万强、赵剑清之流的狗命呢?
其实,那些这般想的人,才是猪脑子。
本王若是斩杀了钟万强和赵剑清,谁来组织江湖中人到本王的辖区里引颈就戮呀?”
哈哈哈哈!
沐激流以及众官员闻言,均是捧腹大笑起来,又都向石天雨翘起了拇指,称赞石天雨不愧是抗金名将,不愧是兵法大师。
接着,沐激流便请石天雨去开箱验银子。
石不用验了,相信沐王爷高风亮节,胸怀天下,心系辽东将士,请王爷派人和本王的侍卫石天淋一起,将这些钱粮护送出城,交给我部将士押运吧。
本王也不便久留于滇,即刻拐道,前往江南,一边筹粮筹款,一边派兵将钱粮护送出海。
我等将走海上通道,将钱粮护送至辽东,交付给辽东将士。
石天雨如此周密计划,又让沐激流和众官员翘指称赞石天雨不愧谋事周全,心思缜密,环环相扣,难怪石王爷无论是在辽东,还是在内地平叛,都是战无不胜,堪称战神。
石天雨对这些屁话不感兴趣,遂走出王府,一双黄金瞳对着那些箱子扫描一遍,便知道里面装的全是真金白银和粮食,遂向沐激流告辞,随马队出城。
望着石天雨策马远去,沐毅恩不解的侧身问沐激流:“父王,您真的给姓石的一百万两银子和一百万石粮食吗?”语气里,透着心痛。
沐激流笑道:“我堂堂一个王爷,难道出尔反尔,给石天雨赠送一百万块石头吗?万一,他真的开箱验银呢?咱们沐家,岂不是要闹出一个天大的笑话来吗?”
沐毅恩很心痛的说道:“诶!可惜了,一百万两银子和一百万石粮食,就这样没有了。要赚回一百万两银子,那得多难啊!万一,姓石的将这一百万两银子和一百万石粮食拉回西凉去,没给辽东将士,咱们不是等于给姓石的个人捐赠钱粮了吗?”
~沐激流毕竟当王爷都有二十多年了,老谋深算,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石天雨历来筹钱筹粮有方,历来都把钱粮用在办理民生实事上,他不至于把世人捐赠给辽东将士的钱粮,拿来中饱私囊。你别小看石天雨,此人定有鸿鹄之志,他的目光,长远着呐!
石天雨敢接纳数百万人到他的西凉辖区,会在乎这一百万两银子吗?当年,他在中原为王之时,斩杀辖区境内所有的地主,囤积了无数的钱粮,还缺这一百万两银子吗?”
说罢,便转身而去。
沐毅恩转身看到父亲的背影远去,便招手让苏海鹏过来,低声问:“你邀请的天龙寺高僧到达咱们这里了吗?还有万马堂的人呢?”
苏海鹏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已经到了!万马堂巨额财富和十万匹战马失窃,很急很需要钱粮支撑。不然,万马堂很快就鸟兽散了。万马堂堂主罗庆云很需要石天雨手中的这笔钱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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