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重的太后(2 / 2)

“太医院这帮狗奴才，是干什么吃的！朕该砍了他们的脑袋。”皇帝走近后，立刻闻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浓浓的药味。他赶忙扶起太后，短短几日未见，太后就衰老了许多，精神劲头也比之前更差了。

“恒儿。”太后紧紧握住皇帝的手，语气平缓地说道：“你不必迁怒于他们，母后知道你是担心我，但太医们一直都在尽心尽力地医治，生老病死乃是无法违背的定律，母后也不能例外。”

皇帝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忧虑和心疼。太后这番话一出，原本就凝重的气氛愈发沉重起来，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母后，别说这种话，朕一定会找太医治好您的病，让您长命百岁。”皇帝的声音中带着坚定和执着。

尽管他一直都明白，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太后终究会走在自己前面。但当这一天真正临近时，他依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皇帝紧紧握住太后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流逝的时光。

太后，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亦是给予他生命并将他养育成人的母亲。曾经，太后多次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保护他，自小就对他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即便他们曾经所处的境遇极其艰难，然而她依旧给予了他最为坚实的依靠。可以说，若没有太后，便绝不会有如今的他。

在皇帝的心中，太后无疑是最为优秀的慈母。

“哀家不想长命百岁，母后宁愿用自己的寿命，换你能有一个健康的子嗣。”太后的眼中饱含着泪水，这是她一直深藏在心底的心里话。为了能让皇帝拥有一个皇子，她日日烧香拜佛，虔诚地跪在佛像前虔诚地祷告。

她宁愿自己早早离去，也期盼着皇帝能够拥有皇子。这份深情与期望，让皇帝心如刀绞。

皇帝静静地凝视着太后，眼中满是心疼和无奈。他深知太后的心意，也明白她的渴望。

太后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明白生命的有限。她宁愿放弃自己的长寿，也希望为皇帝留下一个健康的子嗣，以延续皇室的血脉。

皇帝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感动和愧疚。他意识到，太后的付出是无私的，她的爱是如此深沉。

在这一刻，皇帝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尽力满足太后的心愿。

有皇子，江山方能稳固，他们母子二人费尽心机才得到的皇位，才不会轻易落于他人之手，他们所付出的心血才不会白费。

当年获取这个皇位是何等的艰难，若要将其拱手让人，便会有多么的不甘心。

“哀家也并不想让你去宗室过继孩子，那样的孩子，没有你的血脉，便不能算是真正的孩子，也并非我的孙子。”这又何尝不是他内心的痛处。

“母后，然而这些年来，各种方法我们都已尝试过了，后宫这么多年来，仅有两个人怀孕过，活到成年的唯有一个公主，而另一个孩子甚至都还未出生，在五月时便已……”皇帝难以继续说下去，他的孩子实在太少，因此每一个都显得极为珍贵，哪怕是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

太后默默地看着皇帝，她能感受到皇帝心中的痛苦和无奈。她深知皇帝对子嗣的渴望，也明白他对皇位传承的担忧。

回忆起往昔的点点滴滴，太后心中充满了感慨。当年，他们母子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才终于登上了皇位。一路走来，他们付出了太多的努力和牺牲。

而如今，皇位的传承却成为了他们心头的一块巨石。皇帝的子嗣稀少，让他们感到前途未卜。

太后轻轻拍了拍皇帝的手，安慰道：“皇儿，不必过于忧虑。子嗣之事，虽重要，但也需顺其自然。我们已然尽力，剩下的便交由上天吧。”

在这些年间，他的后宫之中竟无一妃子怀孕，起初旁人私下偷偷议论乃是他自身的问题，他对此还心存疑虑，并不相信。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多年过去，他已然开始相信了这种说法。

如今他已三十六岁，对于子嗣之事，他心中亦是极度的不甘。他不甘上天对他如此不公，为何不肯赐予他一个儿子。

“母后知晓你已然心灰意冷了，这两年连选秀之事都不再进行，可是皇帝啊，你当真甘心吗？甘心去过继他人的孩子，培育他来继承你的江山社稷？”太后的话语中透露出丝丝无奈。

“朕绝不会过继儿子。”皇帝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

因为在他心中，即便自己没有儿子，他也绝对不会将皇位过继给他人。他宁愿将这一切毁掉，也不愿做出这样的选择。

“可你终究是没有子嗣的，即便你不情愿，即便如今权力牢牢掌控在你的手中，然而没有子嗣，江山便难以稳固，最终你也只能选择过继。难道你能够不顾满朝文武百官的意见吗？那些人你当真能够全部杀了吗？你我都清楚，他们并非对你不忠，绝大多数都是忠臣，仅仅是为了江山的稳固罢了。”太后说完，气氛再度凝结起来，仿若时间都在此刻停滞。

皇帝默默地站在那里，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他深知太后所言不假，满朝文武百官的意见他不能忽视，他们都是为了江山的未来。

然而，他内心的不甘和倔强让他无法轻易做出决定。

太后目光深沉地看着皇帝，她最为深切地体会到他内心的痛楚与不甘。她更为担忧的是，待到日后他步入老年，皇帝迟暮之时，若仍无子嗣，他手中的权力是否还能牢牢把握。

“你可还记得我们母子当年的情形？当年，母后与你都曾以为，我们已然走到绝境，再无任何机会了，那皇位定然不会属于你，等待我们的唯有一死，然而结果呢？”太后将目光投向皇帝。

皇帝的思绪被太后的话语拉回到了当年，那个昏暗而无望的雨天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结果朕不但未曾死去，反倒登基成为了皇帝。”

太后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往昔的岁月在她的眼中流转，那些曾经的艰难与困苦，如今都成为了珍贵的回忆。

皇帝的目光变得遥远而深沉，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雨交加的日子。那时的他，身处绝境，看不到一丝希望。然而，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不屈的精神，一步步走出了困境，最终登上了皇位。

太后看着皇帝，心中充满了疼爱和欣慰。她知道，皇帝是一个坚强而有智慧的人，他一定能够面对眼前的困境。

“人们常言柳暗花明又一村，就算是为了母后，亦是为了你自己，再尝试一次吧。宫里的女子这些年来都毫无消息，那就举行选秀，再选拔一批进入宫中吧。哀家前几日做梦，梦中这一次的选秀，便有人怀孕了，且生下了麒麟儿呢，哀家在梦里都开心得不得了，觉得整个人此生无憾，已然圆满了，如此，哀家便能放心地离去了。皇帝有了至亲的血脉，待哀家走后，他也不算是孤身一人在这世间徘徊了。有了皇子，江山社稷亦能得以稳定。”

太后在梦中愉悦至极，那种满足感仿佛要溢出梦境，弥漫至现实之中。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美好景象，看到了皇帝后继有人，看到了江山社稷的稳固和繁荣。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将她从美梦中猛地拽回。当梦醒时分，太后才意识到这仅仅只是一场幻梦罢了。她感到无比的失望和伤怀，以至于至今都难以从那种情绪中挣脱出来，心情始终郁郁寡欢。

而这次这场病，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所致。太后的身体原本就不太硬朗，这场梦更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击打在她的心上。她的病情日渐加重，太医们束手无策。

皇帝心急如焚，他明白太后的心病需要心药医。他在太后的病榻前，紧紧握住她的手，承诺会再次努力，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让太后安心。

而这场梦，亦是她萌生出选秀念头的缘由所在。曾经，她梦到他们母子成功夺取皇位，而后这梦境竟然真的成为了现实。

正因如此，太后对这些玄妙之事深信不疑，她更加坚信这梦乃是对她的一种指引。

“就当作是为了母后，再最后尝试一番吧。”太后紧紧握住皇帝的手，目光中透露出殷切的期盼与坚定。

皇帝将目光投向太后的手，那双手已然布满岁月的皱纹，清晰可见岁月的痕迹，显露出她的年纪已然不轻。然而，那双手仍旧如同多年前一般温暖，往昔的回忆在皇帝的心头涌现。曾经，他紧握着太后的手，一步一步浴血奋战，披荆斩棘，最终成功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帝位。

如今，他心目中那位最为美好的母亲，终究还是老去了。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们母子便要天人永隔。到那时，他便真真正正地成为了孤家寡人。

面对太后那满含期待的眼神，皇帝难以说出拒绝的话语。尽管他已然确实死心了，对于拥有孩子这件事情，在这几年间已不再抱有期望。只因他曾经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乃至发展到如今的绝望。

“皇帝！”太后紧紧拉住他的手，语气中满是恳求：“为了哀家，你也务必再尝试一次吧。即便最终还是没有皇子，起码哀家死而无憾，也能够认命了。”

真的还能够再次尝试吗？皇帝扪心自问，他是否真的还能够拥有自己的皇子呢？

他已然不再年轻，在这个时候，五十岁便已算是长寿了。岁月的流逝，不仅在他的面容上留下了痕迹，也在他的内心深处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回首往昔，他曾拥有过无数的期望和梦想。然而，命运的捉弄却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如今，面对太后的恳求，他感到内心无比的矛盾。

一方面，他深知太后的心愿，不愿让她在离世时仍留有遗憾。另一方面，他自己也在内心深处默默思考着，是否还有勇气去面对可能再次到来的失望。

皇帝的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在那遥远的天际寻找着答案。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既有对未来的迷茫，也有对过去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