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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胖子紧张低低问。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用跟姬嫣然相同的语调小心问她，“姬先生，进来的人是谁？”
“是……”
姬嫣然依旧双眼紧闭，眼珠子却急速翻动着。
显然，她在竭力辨认来人。
“我，我看不出来……”
骤然之间，姬嫣然忽然回到了自己平时的声音，焦灼道：“她全身都是模糊的，我，我认不出来她是谁……”
我蓦然愣住。
通阴，就是以活人为通话媒介，将活人置于死者临死前的环境中，从而知道死者临死前都发生了什么事。这时，作为媒介的活人，跟死者两人合二为一，完全从死者角度看待四周。
这个时候，作为媒介的活人，会把自己当成死者，绝对不会有意识。
可让我意外的是，现在姬嫣然明明已经开始通阴了，她居然还有自己的意识？
“姬小姐，来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顾不得上多想，赶紧问道。
姬嫣然光洁的额头上全是汗珠，吃力开口道：“女，女人……”
说完之后，不等我再问，她双眼又猛然一翻，声音又回到了之前的粗壮，高亢拒绝，“不行，我不能答应你！”
我再次愣住。
眨眼之间，她居然又“变回”姬先生了？
看来，姬嫣然即便有自己的意识，也不过是短暂的瞬间而已。
“事关姬家和世主的未来，我不能答应你！”姬嫣然表情严肃，语气冷厉强硬，“这个东西，我绝对不能给你！好了，你不用跟我多说了，现在天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说这句话时，姬嫣然的身子剧烈摆动着。
胖子被姬嫣然给吓住了，也顾不上会不会出事了，紧张问我，“大师，嫣然这是怎么了？会不会出事？”
他话音刚落，刚刚身子还在剧烈摆动的姬嫣然身子蓦然僵住，再也不动了。
“大师，这又怎么了？”
胖子紧张问。
我摇了摇头。
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
之前跟着爷爷，见爷爷作法助两次通阴，整个过程都异常顺利，负责媒介的活人就跟见证情景的机器人一样，机械的复述死者临死前经历的种种，绝对不会有自己的意识，更不会出现时时卡壳的状况。
而姬嫣然不仅有自己的意识，甚至还时不时会出现异样，这让我整个人始终紧绷着。
不过，我没有贸然将姬嫣然唤醒，而是耐心等待着。
姬嫣然一动不动，足足有三四分钟之久。
就在我开始动摇是不是要继续等待时，她忽然又猛然一动，惊呼道：“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
我和胖子精神一振。
显然，姬嫣然现在看到的，应该是姬先生遇害时的片段。
“啊……”惊呼之后，姬嫣然身子忽然再次剧烈颤抖起来，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惨叫声。
胖子脸色遽变。
他明白，这时姬先生已经遇害了。
“原来你早就难以容忍了……”姬嫣然的声音哆嗦着，却带着满满的凄苦和无奈，“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说呢？我，我对不起你，我这一生，就是个巨大的错误……”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弱。
即便如此，姬嫣然依旧强撑着一口气，断断续续叮嘱道：“记住，那东西……事关姬家和世主，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以动……她也不可以的……对不起……”
断断续续说完之后，姬嫣然身子一晃，猛然朝后栽倒。
“嫣然！”
胖子惊呼。
只是，姬嫣然栽倒的太过突然，他压根来不及反应。
而我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朝后栽倒的姬嫣然，快速用手在她天灵盖上一拍，又从姬先生眉宇间捏了一簇神光，送回了姬嫣然眉宇之间，这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低呼，“姬小姐？姬小姐？”
“嗯……”
姬嫣然小嘴里发出一阵嘤咛的声音，接着悠悠转醒。
“嫣然，你觉得怎么样？”
看到姬嫣然睁开眼，胖子凑了上来，紧张问，“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需要不需要去休息一下？”
“我没事……”姬嫣然需要摇了摇头，微微喘了几口，抬头问我，“现在可以了吗？”
我摇了摇头，“姬小姐，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姬嫣然迟疑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好，你问吧！”
“嫣然，你真的没事吧？”
胖子紧张问。
姬嫣然摇了摇头，“哥，我真的没事……那个，你问吧，问完我好回去休息一下。”
“姬先生是被谁杀死的？”
我紧盯着姬嫣然问。
要是换做别的通阴者，我绝对不会问这个问题，但姬嫣然不同，她在通阴时居然还有自己的意识——也就是说，她除了能站在姬先生的角度看之外，还可以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到当时的情景。
“我，我……”姬嫣然莫名有些慌乱，“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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