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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农历七月十五,父母上山挖棒槌就再也没回来。
棒槌也就是人参,如果遇上老货即便挖上一天也很正常,起初村里人都这么认为。
他们等了两天却依旧不见人回来,于是我大伯带着几个村民上山寻找。
最后的结果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叫秦枫那年9岁,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就成了孤儿。
虽然年龄尚小但也切身体会到失去父母的痛苦。
好在有大伯收养非但没有被冷落反而备受疼爱视入己出。
因为婆娘不能生养我反倒成了香饽饽。
接下来几年我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然而世事难料,没想到那婆娘突然给我生了个弟弟。
对大伯来说这无疑是喜从天降,殊不知我的好日子也就此到头。
靠山村只有几十户人家,这里交通闭塞村民基本是靠山吃山。
在八十年代并非家家户户都能吃上白米饭,无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那时候上学晚,我14岁才上小学五年级,婆娘生了儿子后说我长大了。
于是经常给我灌输穷人孩子早当家的道理。
没错,我当家确实挺早,自打有了弟弟我从香饽饽一下就变成了顶梁柱。
大伯是个伐木工经常要上山,婆娘在家只管做饭奶孩子。
但凡其它的活儿我基本全包而且没有任何怨言,其实心里清楚自己毕竟不是人家亲生的,任谁都不会白养。
或许是因为很能干我初中没毕业就光荣辍学了。
人人都说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其实我也想好好读书有朝一日走出大山。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辍学不是因为我能干而是因为一些风言风语。
父母走的那天是农历七月十五恰好是鬼节。
传说这天阎罗王会打开鬼门关让关押在地府里的小鬼们出来放风。
活人夜里足不出户以防被小鬼冲了身,父母偏偏在那个时候没了踪影在别人看来就是不祥之兆。
更要命的是我恰恰也是在那天出生的。
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难免会让人浮想联翩,尤其在那个年代。
大伯还算开明并不相信这些,但婆娘心里却始终揪着疙瘩。
自打她生了儿子后这个疙瘩非但没解反而成了心头病,更有甚者还说我天生克命。
我这个顶梁柱很快就变成她眼中的扫把星。
平时干活儿稍有疏忽非打即骂,没少用放牛的鞭子在我身上招呼,挨几个耳光更是家常便饭。
婆娘除了打我还经常恶语相加,骂我是扫把星,是孽种,是秦家的祸根。
转眼两年过去,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在这种环境下忍辱偷生但心里始终不服。
这年的七月十五,我决定独自去那座山上转转,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父母是在黑风山上失踪的,我一大早备上干粮和一把砍刀就出发了。
黑风山不算高因为距离村子较远除了挖参的很少有人去那里。
我虽然还只是个16岁的少年但体质却不弱于壮小伙,没到中午就爬上了山顶。
这些年来山上并没有大型食肉动物出没,否则没人敢进山挖参。
或许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
我在山上转了半天直到太阳落山才找到个山洞。
如果真要发生什么也只会在夜里,既然敢来我就不怕。
山洞不大却十分阴凉,我趁天还没黑砍了堆柴进来。
篝火燃起洞里渐渐暖和起来,我填饱肚子坐在火堆旁,手里拿着砍刀等待黑夜降临。
深夜,山林里不时传来夜猫子的叫声,山风吹过刮得树木吱吱作响。
我自认胆子够大可当置身于漆黑的荒山时心里还是难免发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握着砍刀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火苗,时不时朝洞口看去。
然而自始至终都没出现任何异常,今夜出来放风的小鬼似乎并没有到此一游。
我渐渐放松警惕竟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天色已亮。
看着冒青烟的火堆我起身一脚踢开,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彻底爆发,原来那些传言都是骗人的。
我拎着砍刀正准备要出去,这时洞口处突然出现一只黄皮子。
要说黄皮子并不稀奇平时没少见,但眼前这只单从个头来看比我见过的足足大了一倍。
更诡异的是它头顶上的毛居然是白色,上身直立蹲在洞口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虽然从未见过这种黄皮子,但也没放在眼里。
紧接着它开始在原地上窜下跳,嘴里发出嘶嘶叫声。
我知道黄皮子在捕猎时经常会用这种把戏迷惑猎物。
老百姓称之为“死亡之舞”,一旦被其所惑猎物就难逃一死。
黄皮子向来怕人,眼前这只非但不跑反而还跳了起来。
这只黄皮子又肥又大如果抓回去杀掉卖皮肯定值不少钱。
我刚要动手突然发觉身体居然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黄皮子停止跳动扭头就跑而我竟鬼使神差一般跟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黄皮子终于停下来然后纵身一跃消失不见。
当我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片陌生的树林里,这里不再是黑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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