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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看样子这两句,应该能卖上价了。
张衍一回神,深深地看了赵都安一眼,心中百味杂陈:
只凭“道法自然”四个字,他便知道,《天书》里的部分字句,又要修改了。
说来讽刺,张衍一担任掌门这上百年里,对天书的改动,都不如赵都安随口诌的半句多。
“不错。”
老天师情绪有点低落地说,旋即起身,意兴阑珊道:
“老朽还有些事,便不打扰了。”
说着,他转身迈步,眨眼功夫,便消失在人海,好似从不曾出现。
而周围那些百姓,却无一人察觉。
“不是…”
赵都安张了张嘴,有些傻眼。
心说‘不错’是几个意思?你不该表示一下吗?
再给张符纸啥的…恍惚间,他感觉自己被白嫖了。
咬牙切齿,将桌上的银色“敕神符”塞入怀中,作为底牌。
赵都安将烧饼和肉汤吃干抹净,丢下几枚大钱就要走。
铺子老板追出来,胆怯道:
“这位公子,您友人吃的汤饼还没付账。”
“…?”赵都安面无表情:
“我不认识他。”
汤饼铺子的老板是个耿直的汉子,梗着脖子道:
“您二位都在小店吃两回了。”
赵都安仰天长叹:“…作孽啊。”
八方戏楼。
因午后,晚上皆有场次,乃是戏楼最热闹的时段。
故而,每日上午,戏楼并不待客,戏子们关起门来,大清早便会吊嗓子,磨砺基本功。
吴伶作为新晋“头牌”,给戏楼班主安排了单独的院子居住。
然而今早,这位面白覆粉,容貌俊俏如女子的“小生”,推开后院房门时,却迎进来一群不速之客。
皆穿着灰扑扑的罩袍,以面纱蒙面。
为首的一个,戴着靛青鬼脸面具。
从暴露在外的身体部分判断,应是一个中年男人。
吴伶将一行人迎入房间,等关上门,他才眼神热切地抱拳行礼:
“属下参见舵主!不知舵主提前抵达京城,有失远迎。”
戴着靛青色面具的中年人笑了笑:
“无需多礼,你应已得知,我此番入京,乃接替庄太傅执掌匡扶社京城分舵。不过京城近来似乎并不安生啊。”
吴伶苦涩道:“舵主已经知道了?”
中年人颔首,语气也凝重了几分:
“我昨日在京外,便接到紧急传讯,说埋在诏衙的人已被拔除,这才提早入城。不过书信简短,未能道明情况,你且详细讲来。”
吴伶颔首。
当即将他掌握的,有关诏衙内鬼暴露的情报托盘而出。
一众灰袍人俱是动容,新舵主则安静倾听。
末了问道:
“所以,铁尺关二人落网后,已立即通知,与之相关的上下线撤离?”
吴伶说道:
“是。不过终归太急,仍有成员不慎出了事,辟如安排在那赵贼身旁之人,便命丧赵贼之手。”
新舵主皱眉道:
“如你所说,昨日之祸,也是那赵都安设计?”
吴伶点头,认真道:
“据我们所知,的确如此。所有人都低估了赵贼,自太傅被其逼迫遁走后,这两月间,此人屡立大功,俨然已成祸患。”
新舵主问道:“伱们可曾试探过他?”
吴伶苦笑道:
“属下曾试图截杀此人,却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戏神替身便被大修士摧毁,属下怀疑是伪帝出手。
赵贼在伪帝心中分量,远超预计,此人的手腕智谋,也绝非如传言中那般糟糕。”
闻言,屋内这群风尘仆仆,从外地抵京的匡扶社成员大为诧异。
没想到,江湖传言中,那个臭名昭著的女帝小白脸,在吴伶口中竟有这般高的评价。
“人不可貌相,这次的事,便是个教训。”
新舵主感叹一声,环视众人:
“京城乃伪帝地盘,我等初入,又恰逢动荡,传我命令,各社员暂且蛰伏,避避风头。”
众人称是。
新舵主话锋一转,看向吴伶,笑道:
“不过,你等也莫要灰心丧气。庄太傅走后,你等群龙无首,这才给了朝廷,和那赵都安可乘之机。如今我既已到来,必不令社内弟兄白白牺牲。”
吴伶精神一振:
“舵主您的意思是…”
覆着鬼脸的新京城分舵掌门人笑道:
“既如你所说,那便从这个赵都安入手吧,伪帝能护他一时,但护不了他一世。
他既胆敢与我们为敌,那便先取此人性命,以祭众弟兄,提振士气,也好报庄太傅当日布局,被此人破坏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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