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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如雷诺所预期地被滑轮组带动到了轨道上,他放倒第一根轨道旁钻出地面的摇杆,门果然弹开了,后面出现一个黑洞,轨道直通进去。
“嗬,这次旅行有戏了。”米娜砸砸嘴,或许坐车是明智的。“比一个魔鬼的屁股里还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大家不约而同看向她,为她突然冒出这样的比喻大笑。
“我们这里没有姐妹,只有兄弟。”柯尔重新打量眼前这个发育不良的少女,笑着将照明灯固定在车厢的前头。
米娜不禁脸红。“再笑,小心我爆粗口。”
米娜的小嘴儿厉害着呢,雷诺和柯尔不是没见识过,立即收住笑声。
经过商量,大家一致决定让雷诺来驾驭车厢,从之前的表现上看来,他对这方面比他们更在行。
雷诺和柯尔率先坐在车厢的前面,米娜跟着坐在后面的位子,莱恩则坐在后排。
雷诺向其他人转过身,直视着同伴们的脸。他们谁也不知道陡然下冲后等着他们的是什么,他的同伴们的脸也相应地很严肃。
“主神保佑!”他说道,重新转回头,眼睛紧盯大门,他的左手放到轨道旁的摇柄上。
雷诺松开车厢的刹车,车轮缓缓地滚下陡峭的斜坡,向深渊冲去。
车厢加速行驶,到达轨道拐向下的位置。车子慢慢前侧,乘客抓住扶手,车子轰隆隆地冲下去。
柯尔发出狂野的欢叫,米娜默默地抱紧座位,莱恩则低声向主神祈祷,雷诺感到奇怪,陪他的都是一群怎样的疯子啊!
车厢轰隆隆地沿着轨道下冲,迎面而来的风吹在他们的脸上,将他们的头发吹到脑后。下冲的速度将他们压紧在座位里,雷诺感觉到他一生从未感觉到过的力量在影响着他。
有什么小东西飞进嘴里,柯尔不小心吞下去了,他停止了欢叫,即便如此,也未能阻止他享受空气穿肠而过的畅快。
开凿整齐的石壁在他们身旁飞过,他们都没有时间仔细观察。隧道很快就变宽了,宽得车厢都可以横着过去。
下冲突然结束,车厢不再加速,换成一种令人愉快的旅行速度,先是缓缓上行,然后又轻轻地向下。
他们的车辆跑过两个岔道,没有脱轨。
“我希望我们还在正确的轨道上。”车子顺畅的行驶让提心吊胆的米娜为之前的顾虑松了口气,心中却又涌起另一种担忧。“谁见到路牌或类似的东西吗?”
“每个道岔前都有根操纵杆。”雷诺向后面叫道,“可上面都落满了灰尘,长满了地衣。我们会到达该到的地方,不用太担心。”
隧道不再变宽,他们终于看得清什么了,不再无聊透顶。凿得很整齐的岩石上只长着一些地衣和苔藓,车厢两次压断长在轨道中央的小石笋。
“那场战争,让这座城一夜之间变成了死城。”历史在这里显得格外的沉淀,莱恩甚至能从风中听到在战火中挣扎垂死的拉努人的惨叫声。
“我听说那条被魔法师召唤的邪龙,从突破的入口钻进来,它疯狂地朝所有活物喷射毒火,将他们烧成灰烬,没有一个拉努人逃过这场浩劫……六百年来邪龙一直潜伏在地下城里,等候猎物。”米娜突然转身冲莱恩吼叫一声。莱恩吓得惊叫,米娜侧讥笑他是胆小鬼,受了惊吓和嘲笑的莱恩脸一阵红一阵白。
“看来她的病完全好了。”柯尔瞥了眼身后的米娜,对身边的雷诺道,“要是那龙还在,她就笑不出来了。”
雷诺笑而不语,有的事实远远超过史书或人们流传的那样,他只在博罗岛上接受过三年正规的义务教育,其它的知识都来自曾担任皇家高等学院教师的母亲那儿,在讲到地下城的历史时,她笑称自己见过最后一个拉努人。书籍记载的往往会刻意避开某些真相,达到掩饰另一种真相的目的。
他们的车辆笔直地沿着轨道往前,好像它在几百年里别的什么事也没做过似的,直到隧道突然又变宽,他们驶进一座大厅,另有三条轨道通到这里。车厢驶了出去,停了下来。
雷诺双腿僵硬地跳出来。“快,让我们看看从这里怎么往前。”他叫道,为坐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走走而高兴。
他们在里面发现了和刚开始出发的大厅里类似的滑轮组和蒸汽锅炉。
“车子肯定是在这里换车道的。”柯尔说出他的想法,将从车厢上取下来的照明灯举起来,目光扫来扫去,不让任何生活在地下的非人类的东西吓着他们。
“这有张地图,还有封信。”莱恩从一块石板前退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封放在石板下方的信件。石板有半米那么高那么宽,是用浅色花岗岩凿成的,用已经锈蚀的长铁钉固定在洞壁上。
大家围上去,莱恩取出信件和一把钥匙。“这是第二十层仓库的钥匙,打开仓库,找到刻用猎人缩写‘h’标记的一枚金币,将它带给主考官。”
雷诺凑到地图跟前,厚厚的灰尘使那些条线看不清楚,他用手掸掉那些灰尘,从挎包里掏出纸和笔,将地图临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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