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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瑜眼见两人如此说话,心知自己刚才料定不错,这士兵空中的“奸细”果然是当年雨墨门大公子苏白齐。只是他当年弑君逃匿,十年不闻音讯,怎么如今会出现在这里呢?他翻身下马,走上前去,向两人拱手道:“苏大公子加盟,必使我军得一臂助,可喜可贺。大帅,如今情势危急,不宜久滞不归。依小将看,咱们还是先回帐中。一来也让众兄弟得知此事高兴高兴,二来也让苏大公子认识认识诸位兄弟。”
于南秋心中暗暗赞同此言不差,但他不敢做主,看向苏白齐。
苏白齐点点头,笑道:“如此也好,我也想认识认识诸位将军。”
于南秋答应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苏师兄骑小弟这匹马,小弟步行回去,稍后便到。”
姜瑜闻言大吃一惊,岂有主帅步行之理,慌忙劝道:“大帅一身安危重于泰山,安能犯险步行,还是让苏大公子骑小将这匹马,小将步行回去吧。”
苏白齐在旁哈哈大笑,道:“这位将军和于师弟放心骑马回去,苏某一身武艺,不见得就比这骏马慢上几分。”
于南秋乍于苏白齐重逢,不想分开,又生怕苏白齐途中变卦,不告而别,这天下之大,再去何处寻他,是以假装不服气道:“苏师兄的轻功小弟自来是佩服的,只是不知十年不见,苏师兄的武艺有没有落下,小弟不才,想和苏师兄比比脚力。”
苏白齐是何等人物,听他这话,便知他心中所想,也不点破,笑道:“于师弟有此雅兴,师兄定当奉陪,只是不知有什么赌注没有?”
“赌注?”于南秋微微迟疑,转念想起苏白齐此生最爱,笑道:“赌注自然是有的,如若师兄先于小弟到达扬城,小弟便把去年在广东搜寻到的一坛绝世美酒取出于师兄对饮如何?”
“绝世美酒?”苏白齐想起“醉红颜”的美味,不由得舌底生津,道:“好。就这么定了。”
他话刚出口。身形一闪。身子就已经出去了几丈多远。
姜瑜跟于南秋都是暗赞一声,好功夫。于南秋不敢怠慢,足底发力,也马上追了出去。两人你追我赶便在这扬城外比试了起来。
姜瑜呵斥骏马,竟是越追越远,不一会就不见了两人的踪迹。
姜瑜策马到达扬城的时候,苏白齐与于南秋早已等候多时,看苏白齐面色的喜悦之色。便知道,于南秋这坛酒是输定了。
城外的那些士兵都是惊异不已,那白衣男子上午飞跃城墙而去,不一会儿大帅就亲自追了出去,可是最后怎么两个人一起步行回来,额,是步行,还是飞回来,反正是一起回来,而且还跟亲兄弟似的。这白衣男子是何方神圣?
如今恋人又并肩站在城门外,姜元帅看到两人还翻身下马。各自一拜,拜大帅是理所应当,怎么还要拜那个人?这群士兵不明所以,只觉得这件事超出了自己所能思考的范围,眼睁睁的看着三人一起步行回城,那白衣人还不停的冲大家微笑致意,待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士兵们的嘴巴还是都张得西瓜一样大,半天合不拢。
苏白齐随于南秋跟姜瑜来到大帐,这本就是当年雨墨门府邸所在,苏白齐从小便是在此长大,跟那个女孩一起练武,一起嬉戏的场景,霎时全部涌上心头,他微微一滞,将这些念头从脑海中挥除。于南秋跟姜瑜已经走上台阶,门口放哨的士兵身形一整,叫声:“大帅,将军!”两人微微点头示意,刚要跨步而入,于南秋才发现苏白齐并没有跟上二人,他回头一看,见苏白齐正盯着匾额发呆,知道他想起往事,于南秋怕苏白齐再勾起什么伤心事,几步走下台阶,扶住苏白齐的臂膊,说:“苏师兄,走了。”
苏白齐这才从沉思中缓过神来,看了眼于南秋,见他面上满是担忧之色,忙微微一笑,手腕一翻,抓住于南秋的小臂,两人就这么携手走进原雨墨门的府邸。
苏白齐想起,十三年前自己自己追杀宁不州回来的时候,也是于南秋这么跟自己进去的,这一晃,人依旧,却是十三年的光阴不见了。
于南秋也是心绪激动,多少年了,那些少时陪伴自己练剑的兄弟们一个个的死去,唯一幸存的苏师兄也是多年不见踪迹,如今如今,他终于回来了,我们,我们又能并肩作战了。他想到这,心生一股豪情,只觉这眼下形势险恶又算得了什么?
他眼看到闻讯出来应该的众位将领,大声道:“摆酒设宴,今日晚上咱们大醉一场,明日,明日……”他说到这,微微沉吟,想起刚才帐中商议之时,众将对于支援鲁东的顾虑,有些犹豫,但是下一刻,他看到苏白齐投来的那股支持的颜色,心中大定,接着道:“明日全军出征,去泉城!!”
众将本欲想拜见一下苏白齐,彼此熟识一下,突然听到于南秋这句话,也暂时忘了去跟苏白齐寒暄,都是大惊,不知刚才在帐中还有些犹豫的大帅不知为何就下定决心,他们望向苏白齐,眼中充满疑问,心想莫非是此人改变了大帅的主意?
他们中的许多人虽是不愿出征,觉得坚守扬城为上,之时军中军令如山,大帅命令一下,也在容不得他们置喙。
而另外一些将领一直就想着北上泉城,跟朝廷大战一场,如今见大帅终于下了命令,只觉得满腔的热血开始沸腾,恨不得明日便在泉城城下与朝廷兵马厮杀。
唯独蒋宅微微眯眼,不喜不悲,就如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
当夜军中大宴,苏白齐坐首席,于南秋作陪,那些将领都是铁血汉子,喝酒从不含糊,苏白齐也很是喜欢这种性格,来者不拒,一夜下来,喝了不下十几坛酒,饶是他酒量不小,内力深厚,但还是头微微发晕。喝到一半的时候,月已过中天,席上却还是觥筹交错,苏白齐喝完姜瑜的敬酒,感觉到头昏昏沉沉,酒劲开始涌了上来。他告了个罪。信步便走出设酒席的那个花园。于南秋正在和几位将领喝酒。看着苏白齐走出,微微一愣,也是抵住那几人的劝酒,放下酒杯,跟了出来。
苏白齐走出花园,里面将领们划拳劝酒对骂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小,这座府邸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地方,自然是熟的不能再熟。他也不知道自己随便走走,怎么就走到了少时练武的那大校场,那较场方圆五十多丈,是这雨墨门最大的一个地方,也是雨墨门传道授业的所在,当年苏白齐就是在这战胜雨墨门群雄,夺得引河剑的。
但是,也是在这一个校场,林天召集所有门人,宣布将林语轩嫁于宁不州。苏白齐至今还记得当年林天说出那句话时自己的脑子是怎么的震惊,如同被雷劈了一般。一片空白,第二天他便不告而别,远走西域。
如今,再次来到这个校场,往事又一幕幕涌上心头,年少时的傲气,青年时的豪气,出走时的义气,苏白齐只觉这三十年,最终还是走了个圈,经历了一切之后,终究还是回到了此处。
他摇摇头,不想再去触及往事,刚要走时,身后于南秋的声音传来,“苏师兄,小弟现在还记得当年就是在这校场,师兄一把宝剑,七十二路剑法,称霸群雄,称号大公子,名扬武林,从那一天,小弟便把苏师兄当成一辈子追赶的目标,只是如今,十多年了,小弟也是望尘莫及。”
苏白齐转过头来,看着这个自幼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小师弟,想起十年前在魔医谷大战贪狼三星之时,他的脸庞还是青涩的,胡渣一点也无,如今却是满脸胡渣,却更添威势,他心中充满欣慰,微微一笑,又像少时一样抚摸着于南秋的头,仿佛他还是少时喜欢黏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于南秋见他真情流落,也是心中一暖,放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苏师兄在校场练剑,自己却缠着他跟自己比试,他露出了当年那种青涩的笑容,对苏白齐说道:“有时候,真的想,跟师兄一起仗剑行天涯,锄强扶弱,也强过如今天天带着那些大字不识只知战场厮杀的将领们征战。”
苏白齐闻言笑道:“如今你已是一方元帅,手下士兵过万,怎么还说如此孩子气的话。”
于南秋苦笑道:“苏师兄,你不知道,现在的生活是多么的累,如果不是为师门报仇,小弟真的不愿意过这种生活,就如今日早上关于去支援鲁东李氏父子一事,他们就争论不休,一个上午都没出什么结果。”
苏白齐突然想起于南秋下午就下定决心出兵泉城,当时人多眼杂,自己只是面上装着鼓励神色,却一直没有机会问于南秋的打算,现在正好没有外人,于是便问道:“出兵泉城,你有什么打算?”
于南秋听苏白齐问起,长叹一口气道:“师兄不知,其实小弟做这个决定也是无奈之举。”
“无奈之举?”苏白齐微微皱眉,感觉于南秋这个决定却是鲁莽了,这可不比当年江湖仇杀,一人来一人去,能进能退,这数万大军一旦北上跟朝廷大军交上手,想要保全也是无能无力。
于南秋见苏白齐眉目紧缩,赶忙又道:“小弟所说无奈,是指不得不出兵,如今朝廷大军压境泉城,这次不必往前,信王那个逆贼不管塞外蛮夷,调边军入中原,是存着攘外必先安内的想法,泉城一破,以我雨墨门大军的力量,怎么能挡得住朝廷的雷霆一击。”
苏白齐闻言方才明白于南秋的用意,出兵固然前途难料,但不出兵也只是闭门待毙,如此看来,此等情形,也只能集义军之力与泉城,与朝廷大军一战,如若胜利,朝廷大军无力南下,天下归属还是不定,义军大可再休养生息,徐图大事,他点点头,又问道:“那几路义军是否也是已经在赶去泉城的路上?”
于南秋摇摇头,苦笑道:“这正是小弟忧愁之处,王十二无用之辈,成万千与义军关系素来不合,这两路兵马不出也就罢了,如今胡不屈已经在去泉城的路上,只是张老虎,这几年来一直跟李宗才东西相望,互为臂助,此次朝廷兵马压境。李宗才便派他的儿子李仇储去陕省求助。只是不知为何。张老虎到现在还未出兵,天下众义军以李宗才与张老虎势力最为强大,他若不去,这场战役,小弟还真是没有几分信心。”
苏白齐听到此处,终于明白于南秋担忧的是什么了,只是他也不知道那张老虎为何不出兵相助,他微微沉吟。旋即定下神,对于南秋道:“既然已经下决心出兵,就要有必胜的决心,此去泉城,毕竟全功。”
于南秋点点头,想到虽然张老虎没有出兵,但是苏师兄也来了呢,以他的身手和他自幼的见识,必抵得上上万兵马,何况。自己终于与苏师兄相逢,即使战死沙场。此生也没有遗憾了。突然他又想起一件更为重要的事,甚至于能够决定这次攻守之势的事情,刚想抬头说话。
苏白齐已经了然他想说什么,挥手打断道:“我的身份,不到万不得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那些往事,我不想再提了!”
于南秋微微失落,点头应声是。
苏白齐又说道:“咱们出来已经听久了,也该回去了!”
于南秋点点头,慌忙让路让苏白齐先行,苏白齐不谦让,踏步就走,于南秋紧紧的跟着他的身后。是晚,众将领兴尽而散,一个个都喝得醉醺醺的,被亲兵搀扶着才回到各自的房间。唯独苏白齐、于南秋跟那个老谋士梁宅还是清醒,待到众人尽都散去之后,于南秋拱手向苏白齐道:“师兄,你我十多年不见,今日小弟之意想师兄歇与小弟房中,小弟也在聆听师兄教诲。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苏白齐微微一笑,这师弟还是改不了以前见到自己就要跟自己秉烛夜谈的习惯,他刚要点头,梁宅却插嘴道:“大帅,老夫想请苏大公子说几句话,还望大帅准许。”于南秋心内诧异,不知梁宅有何话要和师兄说,他看了看苏白齐,苏白齐冲他微微点头,然后对梁宅道:“既然梁先生有此雅兴,苏某自然奉陪。”
梁宅眯眼一笑,起身便向院外走去,苏白齐摆手示意于南秋先回房间,紧跟着梁宅走出园外。
此时月影移墙,风吹竹动,刚刚热闹万分的院内竟是一片凄凉之色,梁宅边走边叹道:“天道无常,盛筵必散,方才还很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如今却是静谧异常,凄凉无比,这人生不也如今晚一般么?”
苏白齐料想这梁宅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闻言接道:“曲终人散总是如此,又何必苛求,有些事,只要记得发生了就行了,又何必再去寻回。”说到这,苏白齐又不自觉的想起那夜的桂叶香,思道那温暖的一夜我还记得这不就够了么,这十年我一直想要寻回,岂不是过于执着。
梁宅听到苏白齐的话,击节一叹,转头看向他,赞道:“好一个只要记得发生了就行,苏大公子当年名扬天下,十年间却是隐姓埋名不问世事,就连被朝廷诬陷杀害先皇也不自辩,难道也是因为有些事只要记得便行了么?”
苏白齐见他说起这事,知道他是要进入正题了,但听他语气,却是丝毫不把当年先皇身死之事算在自己身上,也是一阵知己之感,肃然答道:“名利,在苏某看来,皆是浮云,名扬天下有如何,还不是有很多事无能无力,如今苏某活着只是为了将来死了不会愧对死去的人。”
梁宅点点头,道:“苏大公子视名利如浮云,老夫是佩服万分。然苏大公子说活着是为了将来死了不会愧对死去的人,莫非这和苏大公子最终答应大帅加入义军有关?”
苏白齐看着梁宅,见他东一句西一句的问,但是猜不到他到底想知道什么,但他自幼修养极好,也不急躁,还是答道:“朝廷当年灭我师门,苏某加入义军,也是为师门报仇,不想死了之后无颜见那些师弟们。”
梁宅眸子精芒一闪,马上接道:“难道只是为了师门报仇么?”
苏白齐听他语气,心中一惊,莫非这人也知道什么事,他面不改色,坚定点头。
梁宅见他不肯承认,脸上一笑,道:“莫非苏大公子就不想为了父亲报仇?”
“父亲?”苏白齐很肯定他说的是先皇而不是苏真,但是天下间知道他是皇子的知道信王杀了父皇的人屈指可数,如今活着的更是寥寥无几,算来徐慕容、林语轩、伊若烟、紫月几人,而这几人都不可能泄露,莫非是于南秋告诉他的?不可能啊,于师弟绝不是这种不知分寸的人啊。他心中大奇,不知道眼前这老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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