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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革除功名后的贺荼闭门读书,苦读十年后开始出门游学,三年前以一篇《大悲赋》名震江南文坛,陆续又有他三十余篇诗词赋文传世,篇篇惊才艳艳,被誉为大周第一才子。去年他更是著书立说,写下一书名曰《圣贤论》,纵论古今圣贤哲训。此书鞭辟入里、字字珠玑,引得当朝第一大儒周成义拍案叫绝,主动为其作序宣传。
贺荼贺逸茗走在石板街上,往来的贩夫走卒尽皆退让。与先前他们避让飞鱼帮的凶人不同,路人看向贺荼的眼神更多三分恭敬。
贺逸茗不仅在文坛名气响当当,在民间亦有他扶危济困的传说,听说他以一己之力,曾在蒲州救了数万百姓。
寒冬腊月,贺荼身上只着了件儒衫,头戴方巾,虽然不足30岁,又是一身布衣,但瘦削的眉目间一股正气却让他平添三分威严。
走到码头上,也不顾这里扛麻袋的力夫来来回回,贺荼只在那像棵松树一样站着,半眯着眼望向西南方,不时慢条斯理地撕下饼面塞进嘴里咀嚼。
足足站了一个时辰,贺荼突然睁大双眼,自言自语道:“来了!”
在他说出这话足足两刻钟后,码头上才有眼尖的人指着远方惊呼道:“是齐国夫人的座船!”
国夫人乃是封号,齐国夫人便是齐国公之妻。
当年前将军赵承灭掉北齐后,皇帝赵康便晋封他为齐国公,原名徐承的齐国公也被赐国姓“赵”,改名叫做赵承。
齐国公这封号不是虚的,北齐被灭后设灵、济、幽三州,齐国公的封地便是灵州。而且为了巩固边界、抵御北方蛮国,齐国公还担任灵州、济州、幽州三州节度使,总揽三州军政大权。
齐国公的夫人名叫赵贞,除了齐国夫人这一身份外,她还是当今皇帝之妹,大周国的长公主殿下。
座船从丹江下游驶来,破开江面薄薄的浮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当前的是一艘出水三丈多的内河舰船,之后才是齐国夫人赵贞的超大座船,后面又跟着十多艘货船与兵船。所有船只上都插着大旗,旗上书“齐国公赵”等字样。
船队从码头前方驶过,龙驹驿码头上的人齐齐跪地叩拜,唯独贺荼仍直直地站在那里,像一棵挺拔的青松。
“密州贺逸茗,求见齐国夫人!”贺荼将吃了大半的饼子塞进怀中,双手抱拳朝江心的座船一揖。他的声音缓而沉,但却神奇地从江面传到远处的座船上去。
船队又行出几十丈,齐国夫人赵贞的座船上,突然放下一艘小舟。小舟上立着个玄衣武士,这武士不操刀捉剑,却拿着根长楫,轻轻在水面一撑,小舟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射而来。
小舟到得码头,玄衣武士施礼道:“逸茗先生,夫人有请。”
“有劳了!”贺荼抱拳还礼,施施然踏上小舟,站在船头负手而立,任由江中寒风吹得他身上的儒衫猎猎作响。
江中的船队并未做丝毫停留,小舟在玄衣武士的操控下飞射急追,顷刻间便以追上座船。
玄衣武士走到贺荼身后,抓住他的腰带说:“逸茗先生,当心了!”
只见玄衣武士脚尖在小舟上一点,猛地一步跨出,带着贺荼跃上数丈高,一个翻身已经落到座船的甲板上。
贺荼这个没有修炼过武艺的读书人,一番折腾下居然面不改色。前方走来个眉目如画的丫头,朝他盈盈一福道:“逸茗先生,夫人有请!”
贺荼作揖道:“烦请姑娘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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