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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涌吸气,张良所言纲举目张,论证清晰,似是同时在自理思路。刘涌不好插话,安静听着。
“项王对东北方的原有势力,就远没有对南边的旧豪强临江王、衡山王那么客气了,将齐、燕、赵、魏诸国旧地统统裂解。项王遥坐关中,口说指划,便要把各国旧王迁往偏远之处,也可谓豪气干云。旧王从其命,则国土微小,势力不再。不从其命,则难免与项王立起的诸多新王兵戎相见,北方的战祸,就在眼前!”
刘涌颔首:“项王的目的,便是要借分封挑起旧王旧臣之间的矛盾,好削弱他们的实力!”
张良点头:“不止各国内原君臣之间,在国与国之间,项王也不忘挑拨,比如太原郡,早已在赵王的控制之下,项王分封时却似不知一般,将太原划给魏王,以魏王的脾性来说,也少不了要与赵王动动兵戈了。”顿了下道,“项王收章邯后,权倾天下,秦朝已灭,摆在项王面前的首要问题当是以齐王为代表的旧王,是否肯继续俯首屈膝于项王,以逞项王霸天下,西楚独大之志。旧王集于东北,故而东北方向是项王首先需要分解削弱的。西南稳固,项王便可以保证后方安定,专心致力于东北。此计若成,东北方向再无可与西楚争胜之国。”
刘涌想起熊心说的高陵君入彭城见项羽,宣称接受封迁的事情,想必是个缓兵之计而已。后来齐国还是马不停蹄地反了。
回想张良前面说的这些话,张良言之凿凿,推理清晰,也容不得刘涌不信项羽有着这削平诸侯的雄心,然而历史却证明,项羽并没有在他这削王的计谋里捞到什么好处,相反他的败亡正是因为诸王之乱,不解道:“但挑起北方战乱毕竟是险招,一处乱处处乱,项王又刚刚……辱杀韩王,其削平天下的心思昭然若揭,西南各王只怕也会人人自危,一旦西南哪个王也反起来,项王必将落入腹背受敌、手忙脚乱的境地……”刘涌又觉得,张良对项羽分封的评价似乎过高,事实上后来项羽还没来得及平定齐国之乱,刘邦便反出汉中,登时使项羽陷入东西两线作战的境地,也决定了项羽最终的失败。
张良摇摇头,淡淡道:“项王既然要扰攘东北,岂能不虑及诸王合纵的可能?如今项王把义帝扣于彭城,许久不许其出城,就是怕有人假借义帝,行合纵反项之事而已。然而反观诸王,除了已经被威胁了自身利益的齐赵燕,其他诸侯即便有心合纵,如今项王势大,诸王也不敢妄动。北方诸国虽乱,却是内乱,无力触动西楚,在他们内乱之时,项王只需各遣一支偏师,便可尽定东北,除灭旧王,肢解三国,更立亲信,其时北方可定,再无大国,项王自可有征无战,又如何会手忙脚乱呢?”
刘涌愣怔,如此才感觉自己真的明白了些,脱口应道:“先生的意思是,北方几国如果发生内乱,那么项王只要真如先生所言派出维和部队,旧王有新王牵制,又有楚军夹攻,那么项王大局不动,就可以安坐彭城而雄视天下,其时诸王必也不敢轻动,合纵自然不成,只能落入逐一被项王个个击破的局面,是否如此呢?而义帝嘱我问计于先生的目的也就在这里:要阻止项王在北方诸国内乱时出兵参与!”
张良没有纠结于刘涌“维和部队”之类的怪辟词汇,只颔首冷笑道:“不是如我所言,这本就是项王计划中的事情,项王也必定如此行事!也唯其如此,才能体现出他的霸主地位,这个霸王,他才当得开心,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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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钟离昧的籍贯伊庐,一向有两种说法,一种称江苏连云港灌云伊芦乡,一种称湖北襄阳南漳。之所以说是江苏自然是因为伊芦与伊庐两字相近,伊芦乡甚至还因此有了钟离昧的墓。论者多以钟离昧与韩信有旧,而伊芦距离韩信的淮阴较近而作为凭据。但伊芦距离淮阴虽然较南漳要近得多,也仍有200多里地,两个距离200多里地的人在孩提时能玩到一起的机率,大概也比距离千把里的机率大不了多少。且伊芦乡并非郡县,从汉朝时便是乡,从未作为县治被记载过。而另一方面,秦明确在南漳设伊庐县,两字一字不差,史迁在提及钟离昧是伊庐人时,所指应该就是这个伊庐。故之隶采伊庐为襄阳南漳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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