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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厅堂,一重又一重。

一重又一重竹帘深垂,将十丈红尘全都隔绝在帘外,却将满山秋色全都深深的藏在厅堂中。

竹帘间有燕子盘旋梁上,昔日王谢堂前燕,今日莫非已飞来此家院?案头的钟鼎,莫非是金谷故物?

一抹朝阳,满地花荫,帘外鸟语啁啾,更衬得厅堂里分外宁静,三五垂髫童子,正在等着卷帘迎客。而韩文和楚留香就是他们的客人。

李玉函和柳无眉满面笑容,殷勤揖客。

柳无眉道:“我们走着走着,忽然瞧不见你们了,深更半夜的,找又找不着,可真是把人急得要命。”

李玉函道:“小弟正想令人去寻找二位,想不到两位已经来了,真是叫人欢喜。”

这两人居然还能做出这副样子来,真是活见了鬼一样的恶心!

韩文就当没见到这两个人似的,只顾得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暗暗点头,不愧是世家大族,这份基业,着实令一般人仰望;

楚留香却也还是声色不动,微微笑着道:“小弟贪看山色,迷了路途,不想竟害得贤伉俪如此着急。”

李玉函笑道:“虎丘月夜,正是别有一番情趣,但若非楚兄和韩先生这样的雅人,只怕也是无法领略的。”

韩文笑了笑,道:“其实我们也没有领略到什么情趣,只不过在虎丘睡了一觉,倒做了几个很有趣的梦而已!人杰地灵。倒也是心匡神怡,不错!不错!”

柳无眉嫣然道:“韩先生原来在梦游虎丘,那一定更有趣了。”

韩文眼睛一眯。幽幽的说道:“其实我做的梦也并非真的很有趣,只不过梦见有几个人想来要我们的命而已,有趣的只是这些人竟是你们找去的!呵呵呵!真是有趣儿极了!”

柳无眉笑道:“哦!那真有趣极了,只可惜我们并没有做这样的梦,否则大家一齐在梦中相遇,岂非更有趣了!”

这时他们已走入四五重竹帘,青衣垂髫的童子们。将竹帘卷起,又放下,于是他们就更远离了红尘。

楚留香眼珠子直转。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李玉函已笑道:“两位想见的人,这就快见到了。”

楚留香又瞧了韩文一眼,再也不说一个字,无论有什么话。都只好等到见了苏蓉蓉她们之后再说。他现在虽仍面带微笑,但心情也已不免有些紧张。

只见青衣童子又将面前一道竹帘卷起,一阵阵淡淡的檀香,便随着卷起的竹帘飘散了出来。

香烟缭绕中,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静坐在那里。

他清瞿的面容,看来似乎很憔悴、很疲倦,目光更是说不出的呆滞,看来几乎已全无生气。

他整个人似乎已只剩下一副躯壳。没有灵魂,也没有生趣。他活着只不过是为了等死而已。

但他的面前,却有一柄光彩夺目的剑。剑身沉碧,如一泓秋水,旁边的剑鞘上虽然缀满了珍贵的宝石,但在剑光映照下,已失尽颜色。

这老人只是痴痴的瞧着这柄剑,动也不动。他生命的光彩,似乎全只靠着这柄剑才能延续。这——难道就是年轻时叱吒风云的天下第一剑客李观鱼么?

楚留香不觉已怔在那里,心里既是惊奇,又是伤感──这么强的人,生命竟也如此脆弱。那么,生命的本身,岂非就是个悲剧?

最令楚留香吃惊的,自然还是苏蓉蓉她们并不在这里,他忍不住想问,但李玉函夫妇已走上前去。

两人一齐躬身行礼,李玉函道:“孩儿有两位好友,不远千里而来,为的就是想见你老人家一面,所以孩儿就将他们带到这里来了。”

老人并没有抬头,甚至连日光都没有移动。

李玉函道:“孩儿这两位朋友,你老人家也时常提起的,这位就是名满天下的楚香帅!而这位,却是被天峰大师推为当世第一剑客的‘剑神’韩文!”

老人这才抬起头望了一眼,但目中仍是一片痴迷茫然,也不知是否听懂了李玉函的话。

韩文黯然唏嘘,都不知该说什么,或许,心中失望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吧?他原本以为至少这个曾经的天下第一剑客能够跟自己切磋一番,相互印证一下,谁曾想啊!

李玉函转过身,赔笑着道:“家父近年来耳目也有些失聪,不周之处,还望两位恕罪。”

韩文幽幽一叹,道:“不敢!”

楚留香立刻接着道:“晚辈等也不敢再打扰前辈了,还是告退吧!”

他虽然急着想见苏蓉蓉,急着想将李玉函夫妇拉到一边去问个究竟,却又不忍在这垂死的老人面前说什么失礼的话来,敬老尊贤,正是江湖侠义道的规矩,这种规矩楚留香是绝不会破坏的。

老人的嘴唇忽然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他脸上的肌肉像是已全都麻木。

李玉函又道:“家父终年寂寞,难得有人过访,两位既然来了,又不肯多坐片刻,是以家父又觉得遗憾得很。”

楚留香和韩文对望了一眼,只有坐了下来,他们虽然有力搏万军的勇气,笑傲王侯的胆色,但在这垂暮将死的老人面前,却只有俯首听命,人之将死,是为尊者!

李玉函展颜笑道:“两位如此仁厚,家父必定感激得很。”

老人的嘴又动了动,神情仿佛有些悲哀,有些焦急。

李玉函皱眉道:“家父不知是否有什么话要对两位说……”

他一面说话,一面已走到老人面前,俯首在老人嘴边。楚留香既听不到老人的语声。也看不到老人的嘴,只能看到李玉函在不停的点首,不住恭声道:“是……是……孩儿明白。”

他回过头来时。面上也满是沉痛之色,却勉强笑道:“多年以来,家父只有一件心愿未了,今日两位恰巧来了,正可为家父了此心愿,只看两位是否肯出手相助了。”

韩文沉住了气,微笑道:“不知前辈有何心愿未了?晚辈等若能效力。敢不从命。”

李玉函大喜道:“既是如此,小弟就先代家父向两位谢过了。”

楚留香忍不住道:“但这也还是要看看前辈究竟有什么心愿?我们是否有能够效力之处?”

李玉函笑了笑,道:“这道理小弟自然明白。”

楚留香眼珠子一转。也打了个哈哈,道:“我自然知道前辈绝不至于强人所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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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函似乎全未听出楚留香的言下之意,缓缓道:“家父以剑成名,也视剑如命。只要和剑有关系的事物。他老人家都很有兴趣,是以他老人家不但将古往今来有名望的剑谱,全都设法找来研究过,而且还仔细研究过所有成名剑客的渊源历史,以及他们生平所有的重要战役。”

韩文瞧了那老人一眼,暗暗忖道:“别人只知道十载寒窗,磨穿铁砚,金榜题名得来非易。却不知一个剑客若要成名,所下的功夫只怕更艰苦十倍。而他们不但要牺牲功名富贵,还要忍受别人不能忍受的寂寞,但得到的又是什么呢?只不过是江湖中数十年虚名而已。”

李玉函已接着道:“家父苦心研究数十年,剑法固然得到很大的进益,却也发现几件很奇怪、又很有趣的事。”

韩文本来虽然步步为营,此刻却已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李玉函道:“家父发现自古以来最负盛名的几套剑法,并不是最巧妙的那几套剑法,这就是他老人家认为最奇怪的一件事。”

有关于剑道,韩文无疑是感性趣儿的,微微摇头,道:“这……这意思我还是不太懂。”

李玉函道:“譬如说,魔教中的‘万妙无方,慑魂大九式’,招中有招,变化无穷,竟可演变为七百二十九招,若认其出手之奇诡飘忽,招式之精妙周密,委实远在武当派的‘两仪剑法’之上。”

楚留香插言道:“不错,我也听说过这魔教秘剑的厉害,据说直到今日为止,天下还没有一个人能接满他七百二十九招的。”

李玉函道:“莫说无人能接满他七百二十九招,甚至连能够接住他前七式的人都很少,但数百年来,江湖中人只知道武当‘两仪剑法’天下无双,无可比拟,‘万妙无方,慑魂大九式’,却连名字都已很少有人知道。”

韩文笑了笑,道:“这也许是因为江湖中见过这套剑法的人并不多。”

李玉函道:“见过这套剑法的人虽不多,见过‘两仪剑法’的人又有多少呢?武当门下一向择徒最严,当年最盛时也未超过八十一个,而且这八十一位武当弟子,也并非每个人都练过‘两仪剑法’的。”

“这倒不错,我也知道这‘两仪剑法’一定要经掌教真人亲自传授,是以武当子弟真能得到‘两仪’真传的,最多也只不过十之三四而已。”,韩文点了点头,说道:“然后呢?”

李玉函道:“但魔教却一向善门大开,而且一入门就能练剑,武当门下极少出山,魔教子弟却在江湖中横冲直闯,是以无论怎么说?见过这‘慑魂大九式’的人,至少也要比见过‘两仪剑法’的人多几倍,但‘慑魂大九式’却远不.及‘两仪剑法’著名,这是为什么?”

楚留香情不自禁,又摸了摸鼻子,喃喃道:“这倒的确是件怪事。”

李玉函笑了笑道:“这确是件怪事,家父却也想通了。”

楚留香也忽然大声道:“我也明白了。”

李玉函道:“请教。”

楚留香道:“就因为这‘万妙无方,慑魂大九式’,剑法太奇奥精妙。是以学的人,能学精的却很少,他们剑法尚未学精。就在江湖中横冲直闯,一定难免到处碰壁,所以别人也就会认为他们的剑法并不高明了。”

李玉函微笑道:“这虽然也有道理,但却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楚留香道:“哦!那么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呢?”

李玉函道:“只因剑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一定要使剑的人能将剑法活用,才能显得出那剑法的精妙。”

楚留香道:“我方才说的。岂非就是这意思吗?”

韩文忽然笑了,接着说道:“魔教子弟并非剑法不精,而是他们的心术不正。行事太邪,所以和人动手时,就不能理直气壮,所以他们的剑法就算比别人高。也难免落败。“邪不胜正”,这句话正是千古不易的道理!正如楚留香一只能以弱克强一般!行之正,则无可阻挡!”

他转向柳无眉一笑,道:“贤伉俪认为在下说的是否还有些道理?”

柳无眉轻轻咳嗽两声,笑道:“不错,两人动手,武功高的并不一定能取胜,一个人只要有必胜的决心。他武功就算差些,往往也能以弱胜强的!最明显的就是楚兄的例子!”

韩文目光炯炯。凝注着她,一字字道:“但一个人只有在知道自己做的事是对的时候,才会有必胜的信心,是么?”

柳无眉沉默了半晌,嫣然笑道:“这道理……也许我不懂,想必香帅是最明白的,只因我早已听说过,楚香帅战无不胜,无论遇着多么强的对手,也有不败的自信。”

楚留香倒也没有被这几句话夸得飘飘然了,只是沉声道:“那只因在下自信所做所为,还没有一件对不起人的,否则在下就算武功再高,也已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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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的话绵里藏针,软中带硬,暗讽了这对儿夫妇一句。

柳无眉还未说话,李玉函已抢着笑道:“数百年来武林著名的战役中,就有许多是以弱胜强的,这也正是家父觉得很奇怪的事。”

“譬如说,昔年魔教教主独孤残和中原大侠铁中棠决战于雁荡绝顶,战前江湖中都认为当时年纪未满三十的铁中棠,绝没有独孤残功力深厚,铁血大旗门的武功,也不及魔教奇诡精妙,是以江湖中人人都看好独孤残,甚至有人以十搏一,赌他在八百招内便能取胜。”

楚留香道:“这件事我也听说过。”

李玉函道:“谁知两人竟决战了三天三夜,到后来,铁大侠虽已负伤十三处,全身衣裳都已被血染透,还是以小天星的掌力,震断了独孤残的心脉,独孤残直到临死之前,还无法相信自己竟会落败。”

楚留香心中突然一突,看了一眼韩文,突然很是浮夸的样子,眉飞色舞,击掌道:“这位铁中棠铁大侠端的是条汉子,我日后若有机会见着他,能和他痛饮个三天三夜,也算不虚此生了。”

韩文瞧着他的样子,眯了眯眼睛,默不作声。

李玉函这时候又说道:“但令家父觉得最奇怪的,却还是武林中自古至今,都没有一种能够算得上战无不胜的‘剑阵’。”

“哦?”,韩文道:“剑阵?”

李玉函道:“不错,剑阵!全真教的‘北斗七星阵’、武当山的‘八卦剑阵’虽然都久已名动江湖,但若遇着真正的武林高手,好像就都变得没什么用了。”

韩文点头,他曾经也试过不少剑阵,颇有心得,道:“不错,我至今还未听说过有哪一位高手,是被困死在剑阵中的。”

李玉函道:“江湖高手死在武当剑客中手里的并不少,但却没有一人死在‘八卦剑阵’里,这件事韩先生难道不觉得有些奇怪么?”

韩文嗯了一声,道:“听你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了,‘八卦剑阵’至少也要有八人联手,而且必定久经训练,出手一定配合得很巧妙,按理说,用这‘八卦剑阵’迎敌,一定会比单独和人交手有效得多。”

李玉函道:“可是这‘八卦剑阵’迎战高手时,却偏偏变得无效了。武林中简直就没有一种绝对有效的剑阵,这是为什么呢?”

韩文笑了,道:“这也许是因为无论哪一种剑阵。都难免有破绽漏洞。”

李玉函道:“剑阵纵有破绽,但普天之下,无论哪一种剑法也都难免有破绽的,那么,八人联手的剑阵,为什么还不如一人使出的剑法有效呢?”

“哦?”,韩文眉毛一挑。道:“这原因令尊难道也想通了么?”

李玉函笑了笑,道:“这原因就是因为‘八卦剑阵’虽妙,武当派却找不出八个武功相等的高手。这剑阵虽厉害,出手的人功力若不够,一遇见高手,就难免被打得溃不成军。譬如说。小弟就算能练成一套举世无双的剑法,但若遇见了韩先生这样的内外兼修的高手,也还是必败无疑。”

韩文微笑道:“阁下太谦了。”

楚留香适时插言,道:“但武当派中,至少有五个人功力不弱。”

李玉函道:“楚兄说的可是武当掌教,和四大护法?”

楚留香道:“不错。”

李玉函道:“就算这五个人都参加八卦剑阵,也还是差了三个,若另外找三个人凑数。这剑阵就有了漏洞。”

好像很有道理,楚留香叹了口气。道:“不错。”

李玉函道:“剑阵一有了漏洞,遇见真正高手时,就一定会找到他们的弱点进攻,只要其中一人的攻势遇阻,整个阵法就无法推动,到了那时,八个人联手,就会变得反不如一个人动手方便有效。”

他又笑了笑,接着道:“更何况,武当四大护法,功力也未必都相等,更未必会都是高手。”

韩文也笑了笑,道:“而且真正的绝顶高手,是绝不会参与任何剑阵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他们交手时,讲究的就是单打独斗,怎肯和别人联手迎敌?”

李玉函拊掌道:“正是如此,历代武当掌教,就没有一位肯加入‘八卦剑阵’的,像武当这样声势浩大的剑派,都找不出能配合剑阵的八个人来,何况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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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忽又问道:“但你说了半天,还是未说出令尊究竟有什么心愿未了?也未说出有什么事是要我们效劳的了”

李玉函道:“家父将古往今来,每一种著名的剑阵都研究过之后,自己也创出一种阵法来,他老人家认为普天之下,绝没有一个人能破解此阵,但却一直无法证明。这也是他老人家平生最大的遗憾。”

他叹了口气,接道:“因为想要证明这件事,有两点最大的困难,第一,就是他老人家虽已将这阵法的人数减到最少,却还是无法找到六位功力相若的绝顶高手。”

韩文道:“却不知在他老人家眼中,怎么样的人才算是绝顶高手呢?”

李玉函沉吟着道:“此人的功力至少要能和当今七大派的掌门分庭抗礼,而且必须要是使剑的名家,譬如说……”

韩文淡淡道:“譬如说,帅一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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