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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十九年(公元1894年)七月十九日,朝鲜平壤,西面禁卫军大营。
18岁的陆耀中正满身大汗的坐在自己的军床上低头歇息着,刚刚上午才结束的严格操练再加上朝鲜七月毒辣的太阳和炎热的天气,让他身上的汗止不住的流,把身上的呢子军官服都打湿了一大片,整个都成了一“汗人”了。而这座军帐里还有十几个身穿军装的少年在歇息闲聊,一看都是精悍结实之人,虽然每个人的黑脸上或多或少的都显露出一丝疲态,但全身散发出来的更多是一种龙精虎猛,蓄势待发的气息,仿佛只要一道命令,这些军人就能像小老虎一样跳起来,马上拿起武器,去赴汤,去蹈火!
正歇息间,一个身材矮小眼睛乱转,一看便知是个心思灵巧的家伙笑嘻嘻的对陆耀中说,“队长,还是您的那个号称能减轻疲劳恢复体力的秘方有用,自从大伙都学会以后都觉得好受多啦。”那陆耀中抬起头,露出一张五官端正,稚气犹存的娃娃脸来,但脸上那道漂亮的一字浓眉和黑亮的双眼,瘦挺的鼻子却让他看起来英气勃勃,难以忘怀;朝说话的人望了望后,陆耀中带着一丝骄傲,开口说道:“那当然啦,这可是我外婆家的秘传呢。我小的时候,那次偷跑出去不翻过几个山头的?每次回来都是累得半死,还是我阿妈心痛我,才让外婆偷偷教我的呢,这回便宜你们啦。”另外一个少年闻听此言,满怀好奇的问道:“队长,你们广西那里的山,真的有那么多么?听你说还挺高的呢?”“那当然啦,”陆耀中接口道,“知道十万大山不?就是我们广西的,延绵十万里,山高峰陡,怪石林立,而且都是一块块的石头山,那可不是盖的!”那身材矮小的少年接过话头说,“所以啊,咱们队长小的时候就能满山跑,不,满山爬的,怪不得叫广西猴子呢。”这句话逗得大家都哄笑起来。陆耀中则是佯怒着站了起来,围着那少年转了几圈后,突然叫了一声:“禁卫军一镇左协一标二营六队副队长夏英杰!”“到!”几乎是话音刚落,那个名叫夏英杰的矮个子副队长便嗖的一下站起来,啪的一个立正,姿势漂亮动作流利身体挺拔,矮小的身子,竟也站出了一种勇烈雄浑的气势。“恩,不错!比以前你的歪屁股姿势好多了,动作也比我家那只贪吃的猴儿抢果子时差不远了,咱们六队的就要比别的队强!”不等夏英杰反应过来,刚刚点过头的陆耀中话音一转,“还有呢,看来你最近体力提高的很快嘛,最近的全队山地加练科目大概跟不上你的水平了吧?要给你加加小灶啦。”看着夏英杰大瞪着的眼睛,陆耀中忍着笑说:“那么,今晚全队山地加练科目训练完毕以后,你,单独留下多做一个小时的山地科目强化训练,明白了吗?这是命令!”这一下,整个帐篷里的人终于忍不住了,纷纷再次哄笑了起来,特别是看到副队长一副可怜样儿的向队长求饶后,笑得更厉害了。
陆耀中没好气的把缠着自己的夏英杰赶回铺位后,制止了大家的哄笑,并命令自己管辖的弟兄们马上休息,因为休息时间已经到了,再不睡过会儿李协统来查帐时可就麻烦了,这三天可都别想睡午觉啦,都去太阳底下练踢腿吧。
躺在硬硬的军床上,陆耀中很快入睡了,半梦半醒之间,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童年,又想起来了很多被遗忘的事,很多,很多……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父亲本是江浙大户陆家子弟,那陆家为江南有名望族,自三国以来人才辈出兴旺不已,历经千年而不衰,使得陆姓一脉在南方开枝散叶流传下来。所以做为陆家子弟,父亲自幼便熟读诗书满腹经纶,年轻时便中了秀才。但与人不同的是,父亲竟然还喜欢西学,也有一二同道好友与之来往。后来,父亲不慎卷入族中事务,遭人陷害,被革除功名,不得不远离家乡投奔广西远亲,好在族中元老俱都明白父亲清白,不仅送了不少盘缠还将广西的部分产业送予父亲代为打理。父亲自功名无望后也潜心经商,打理家族产业,再加上母亲持家有节。温柔娴熟,精明能干,不几年也成了有名的大善人,大地主和大富豪。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瓦氏不是汉人,而是广西当地僮人(即壮族),是柳州一带僮寨土司的女儿,自幼聪明美丽,心灵手巧,能歌善舞,而且还胆气过人,精通武艺,又兼从小就知书达礼,也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所以父亲才会对母亲一见钟情,肯刻苦学习僮人山歌,在僮人节日对歌打擂,一举打败了各圩各乡的青年好手,得了当年的歌王称号,赢得了追求母亲的资格;而且一生连小妾也不娶。当然父亲更是中母亲的意,要不绣球当时也不会砸到父亲身上,要知道母亲的弓箭那可是有名的呀。
说起弓箭和武艺,自己小的时候可没少吃苦头。母亲在很小的时候就逼自己练功射箭,并对自己说,你虽非瓦姓人,但亦为瓦氏后代,也当学学祖先男儿手段,不可荒废终日,败家破业。而自己在练过一段时间后居然还喜欢上了练功射箭,弄得只要有时间自己就会独自偷跑去山里打猎玩耍,还险些荒废了学业,还是父亲出来干预后才有所收敛。而母亲的刀法也被自己学了个十足,还记得母亲家里的那两把寒光闪闪的宝刀,看起来如一泓秋水,摸起来寒气逼人,据母亲说乃是大明嘉靖时帅俍兵痛杀倭寇的瓦氏夫人所留兵器,他才明白母亲家里面那位不断祭祀的美丽而威武的塑像乃是有名的花瓦氏的人像,不由得肃然起敬。只是现在拿的是钢枪,倒是腰间的指挥刀还未出鞘饮血过,不知自己能否重现先祖辉煌?
对了,当时自己给新兵们开训练小灶时还借用了祖先的方法呢,为了培养那群松散新兵们的集体观念,特地根据自己小时候玩过的游戏和记得的记载,制成僮人式样的长木板鞋,3人或6人一组共穿一双长木版鞋练习赛跑。新兵练习时必须团结一心,默契配合,若有一人分心,精神不集中,便会影响全体,特别是后来自己的奇特训练被人发现后经常被人围观,更是容易让人慌乱,而且还让自己的新兵非常的不好意思,更被别人嘲笑为“板鞋兵”;就连自己也被面目无光的顶头上司标统张旭州训过,据说就连徐大人也被惊动了,还是他下令不要制止和惩罚自己的呢。但正是这种饶有趣味的练兵方法,使新兵们从开始的手忙脚乱,一盘散沙到后来的团结一致,无畏勇敢,自己的部队还是全军第一个能把训练的所有的战术动作整齐流利做完做好的,也是最团结最善战的。这一下张标统可高兴坏了,走路都要牛上一截儿;就连那个冷冰冰的李协统,看自己的时候眼光里似乎也多了几分欣赏。所以自己后来才有了能加练科目的特权啊,嘿嘿,自己从母亲和母亲家藏书那里学来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没有试过呢,朝鲜多山地,也刚好让新兵蛋子们多练练爬山,免得以后在朝鲜行动碰到山就焉了,这可不成,咱带的兵啥事都要牛啊。
想到徐大人,又不禁想起了那个地狱一般的一天。本来,自己不想考科举,和阿爸闹翻了,结果一怒之下跑了出来,先回江浙老家看望了自己从未见过的爷爷,结果还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见到的呢,幸好自己记得偷偷把阿爸的家族信物拿出来了。爷爷很喜欢自己,对自己也很好,就是动不动就要考自己诗书辞赋,虽说勉强能答的不错可是自己不想这样过啊;不知道爷爷知道自己在家最喜欢看的是西学,来江浙后更是偷偷找了不少好书来看,里面就有徐大人那本名满天下的《欧游影心录》,自己看了以后真是越来越佩服,也明白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就更想出海看看了。正好此时台湾的大伯来探亲,并提到要去爪哇和当地华人开拓市场,结果自己在缠了几次爷爷无果之后,干脆又偷偷跟着那位亲戚溜了出去。一路上别提多狼狈了,竟然硬是让自己混上了大伯去爪哇的商船;这下大伯没法子啦,只好让自己的儿子我的表哥陆焕英来“照顾”我。到了爪哇的泗水,异乡的一切让人新奇,蓝色透明的天,弥漫着海风咸味的土地,人高马大的洋鬼子,一看就是南人相貌的华人,还有……满脸阴沉狠毒的土着瘦猴儿?后来我私下偷偷问了焕英表哥,焕英表哥沉重的叹了口气:“独在异乡为异客啊。咱们离了家乡就像没根的浮萍到处飘,没娘的孩子挨人欺;外面的洋鬼子当咱们是牛是羊,想养就养想杀就杀!这里的土着们懒鬼再世,却嫉妒咱们勤奋努力,能凭一双手挣出自己的好日子,就想抢咱们的烧咱们的,那些天杀的洋鬼子还要纵容他们!!洋鬼子和土着们,都欠着咱们华人一笔笔的血债啊!!”我不由惊奇的问道:“那朝廷就不管?”焕英表哥哼了一声,“不管!咱们出了天朝,就不是天朝子民啦,天朝就不管咱们啦。”顿了一下又说道,“就是管了,那些官老爷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除了要钱就没帮过啥子忙!看吧,过半月又要有个徐钦差,要来咱们这里化缘啦”。当时,自己初次听到这些事情时,被震撼得无以复加,因为就连徐大人的《欧游影心录》都没有提到这些事情,更何况其他的呢?结果倒是把徐大人的消息给漏过去了,以至于自己后来后悔不已。
在泗水的日子很无聊,最大的原因就是自己一到大伯家就被软禁了起来,几名大汉和丫鬟贴身看护,而且大伯还放出话来,要是又让我偷跑了,自己卷铺盖回家;唉,不想连累别人只好乖乖的在大伯家被养着,看来大伯已对于我的劣迹清楚不已了。结果自己只好在家看书,倒是又深入了解了不少事情,比如血水溪……气得自己那天都吃不下饭,睡觉时听到的看到的想到的,都是同胞的惨号同胞的血肉同胞的血债!!才真正了解焕英表哥的那句话:洋鬼子和土着们,都欠着咱们华人一笔笔的血债啊!!那段时间,焕英表哥倒是行色匆匆,好像在参与和谋划一些活动;街上的人和家里的仆人也是神色诡异,气氛沉重,而且对我三缄其口;可惜,看来我是管不了的了。
后来,难忘的,还是那个地狱一样的一天。那天,自己依然在家无聊的看书,只是好像街上渐渐的开始有了骚乱,后面更看见有些地方冒起了烟柱,有人在纵火!!!老管家陆忠也匆忙的跑过来说,有暴民开始骚乱了,而且他们的目标就是我们华人!!还好,那天大伯在家,当机立断,本来家里人也少,也没多少钱财,所以所有人马上转移到大伯准备好的安全地方,等骚乱过去再出来。本来准备得好好的,可是表哥呢?和焕英表哥玩得最好的一个仆人陆泉结结巴巴的说,焕英,焕英去游行请愿了。大伯一听差点就瘫了,这就意味着,焕英表哥死定了。这个时候,也只有我才能帮大伯了……当我提着两把锋利的长刀和陆泉去寻找表哥时,情况已经很危险了,街上,房里,墙边,树下,特别是郑和清真寺和大道上,到处都是被砍死的人和施暴的暴徒;整个泗水放佛就变成了一个华人的地狱!我俩也只有沿小路去躲避和搜寻。当我和陆泉边找边杀绕到西边的李家有木堂时,终于找到了我的表哥,此时表哥已经变了一个人: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和污血,看上去****的一片,倒是那一双不时冒着火焰的眼睛,还看得出,我的表哥还有精神,还好得很!那时,表哥正在指挥人撤入李家,我也跟了上去。当表哥看到我俩时是一脸的惊奇,然后很严肃的说道:“你们胡闹,怎么跑来这里了?”顿了下又关切的问道:“我父亲呢?”“伯父和其他人已经躲避到安全地方了,我们是来帮你的。”“胡闹,我又没有什么事情,那里要你来帮啥子的忙,快回去,现在还来得及!”“表哥,不用赶我了!我不会走的,我不能让你死,我也要保卫自己的同胞!!咱们陆家的个个都是好汉儿!!”表哥望着我坚定的脸,啥也没说,就拍了下我的肩膀,又扯开喉咙开始指挥人撤退了,而我就静静的站在表哥身边凝视着不远处的那些暴徒们。
不记得,不记得当时是杀了多少个人,挥了多少次刀了。我只知道,那些畜生们越来越多,情势越来越危急!特别是徐大人去搬援兵以后,畜生再无顾忌,就像一群嗜血的野狗一样扑了上来!!墙下墙上大门前都是一片黑压压的,到处狂喊和丢掷石头砖块的畜生!虽然自己和表哥等人奋力抵抗,有几个特别嚣张的,还被自己给一箭射死!虽然自己碰到了那么多热血的好汉子好男儿,还能在一起杀畜生!我们组成了最后一道防线,只要哪里危急我们就救援哪里!我们的背后,是满地的伤员,是手无寸铁的妇孺,还有徐大人的宪太太,李家的族长小姐!那更是自己的同胞!后来情势越来越危急,受伤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人翻了过来,就被我们砍到!有的宅院已经被冲破传来了凄惨的求救声和哔啵的火焰声!眼看就要到了最后的时刻!来吧!我对自己说,看看老子的刀,能再杀几个畜生!!大家,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陆耀中在床上泪流满面的翻了个身,生怕被弟兄们看到。特别是想起那声炮声时,眼泪就哗哗的往外流……那时正是最危险的时刻!!大门轰的一声被撞了开来!畜生们暴发出一阵鬼哭也似的欢呼声!来吧!我对自己说,看看老子的刀,能再杀几个畜生!!来吧!我奋力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一下就把几个冲在最前的砍成了几截儿,血溅在脸上,热热的,粘粘的。这时,就在这时,一种说不清是那种样子的声音在天空划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轰的几声,不远处的畜生堆里面立马就爆开几个大烟柱子!漫天飞舞的,都是畜生的手畜生的脚还有畜生的血肉,更多的畜生被一片片的割到在地!是徐大人!是徐大人的大炮!徐大人来救咱们啦!!!杀啊!!!!!!!!!!!!
陆耀中想到这里,不觉又沉溺在当时那种报仇的快感中。后来后来,事情结束以后,自己就和表哥在大伯的支持下,瞒着家里瞒着族里,来到了朝鲜参加新军,和徐大人一起干!自己还偷偷把家里面原来起的陆尚玺的名字改了,掌大印的?啥玩意啊,连表哥的名字都不如,哪配追随徐大人!想了半天,才终于自己起了个耀中的名儿,日后,我当和徐大人一样,护我同胞!!耀我中华!!所以,自己来到禁卫军时,干得特别卖力,还得谢谢父母给的一副好皮囊!!虽然是南方人,自己却长得出奇的高大健壮,一点也不像自己广西家里那些矮小的僮人亲戚,倒是和瘦竹竿儿一样的爷爷相似些;不过母亲留给自己的那张过于清秀稚气的脸倒是惹了不少麻烦,老被人嘲讽;还好自己的一字浓眉凶起来还能镇住人。幸好自己从小习武又好动,身手过人,在军官训练里如鱼得水,当下就没人敢笑我啦。就连那位同自己出生入死过的张标统也注意到了我,私底下还找过我较量了下;虽然最后把标统摔的不轻,但是能进第一标,值了!那可是破格提拔当队长的待遇啊。虽然后来没少在标统手下吃苦头,虽然被人笑“姓陆的管第六队当六队长!”但是还是值!!倒是表哥在训练开始后就不知道分配到哪儿去了?上次成军时无意中好像见到是在右协的队列里?是不是今晚让新兵蛋子们早点休息下?让自己抽出时间去找找焕英表哥?
正当陆耀中继续胡思乱想时,一阵刺耳的铜哨声响起!是紧急集合号!!有大事发生了?陆耀中霍的一声爬起来,手往脸上一抹,就把泪痕抹去,出现的又是一张坚毅的脸庞!当二营六队的几百名官兵们都迅速的做好准备等待命令时。“报告!”一个传令兵冲到陆耀中面前后急速立正报告;“讲!”“大人有令!所有队长以上军官马上紧急集合,下午操练取消,全军戒备!”“是!”陆耀中敬着军礼蹦着脸儿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冷冰冰的词。当传令兵急匆匆的消失后,陆耀中霍的转过身子来面对着自己的部下,“都听见了?现在我命令,全队进入战备状态,在我不在的时候,本队由副队长夏英杰负责,听明白了吗?”“是!”几百名官兵们的虎吼之声响彻天际!
几个小时后,陆耀中等几十名军官笔直的站在张旭州的军帐里面。而张旭州则红着眼睛喘着粗气的满帐篷的转悠,军帐里一片静悄悄的。陆耀中心里也是一片烦躁,张大人还转啊?快点决定下谁窝窝囊囊守家谁痛痛快快去杀敌吧,自己不能上阵也不能耽误部下们杀棒子啊。那张旭州转了几圈以后,终于宣布,“禁卫军一镇左协一标,一营和三营留守!二营,以队为单位,准备出击!”陆耀中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但是张旭州此时却突然转头恶狠狠地盯着陆耀中,狞笑着一字一句的说道,“另外,二营六队不得出击,跟随营队留守本部!”这一下可把喜气洋洋的陆耀中打昏了,什么?守家?我没听错吧?整个二营的军官都同情的看着他,而一营和三营则更多的是小小的幸灾乐祸。当军官们都走光了,陆耀中还昏昏沉沉的站在那里,突然就爆发了出来:“标统,不公平,我也是二营的啊,怎么就不让我出去?我几时给一标丢过脸啊!”那张旭州倒是笑嘻嘻的看着他,好像是看见了那样好玩的事儿一样,过了会儿才慢慢的说道,“恩?受不了了?哼,我老张刚才不也是这样?看见你小子笑得那贼样,我老张就不让你去。”看了看又要爆发的陆耀中,张旭州又淡淡的一笑,“得了,别发火了。刚才徐大人和我说了,咱们一标,有大用处呢,要我们准备跑远路,要用在刀刃上!我们标里,就你的队,最团结最整齐,最能翻山,最能跑路,体力也最好!你听好了,有任务,就是你的六队打前锋,你的六队就是一标的刀尖和刀刃!到时候你可要争气了,要是丢了一标的脸!你也别回来了,回你家当你的广西猴子吧!”陆耀中一听,还有这好的任务给自己,马上就一个立正,“是,属下绝不丢一标的脸!保证完成任务!”张旭州爽朗的笑了笑,“别吹牛了,给我回去好好准备,快滚!”陆耀中一脸喜色的走出军帐,望着金乌西沉,彤云密布的天空,不由觉得,心里面那一股熊熊的火焰,越烧越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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