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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静师太叹了口气,这少年既是以白巾遮面,显是不想让自己等人知道他的身份,对于弟子们的询问,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转头去瞧身中暗器的众弟子,见她们敷了解药后,流血渐渐止住,脉搏加强,已无险象,她恒山派治伤灵药算得是各派之冠,自能善后,当下转过头来说道:“大伙儿到那边树下坐下休息。”
她独自在一块大岩石衅坐定,闭目沉思:“这人冲入魔教阵中解救门下弟子之时,那魔教中的敌人人人自危,竟无此人的一合之敌。而且此人的剑法也跟衡山派的武功有些差别,似乎莫师兄的剑法也没有此人那般凌厉。当世武林之中,居然有这样厉害的年轻人,却是哪一位高人的弟子?这样的人物是友非敌,实是我恒山派的大幸了。”
她沉吟半晌,自忖此人的武功绝对比自己还要高出数筹,但好在此人乃是正道中人,心下略宽。命弟子取过笔砚,一张薄绢,写了一信,说道:“仪质,取信鸽来。”仪质答应了,从背上所负竹笼中取出一只信鸽。
定静师太将薄绢书信卷成细细的一条,塞入一个小竹筒中,盖上了盖子,再浇了火漆,用铁丝缚在鸽子的左足上,心中默祷,将信鸽往上一掷。
鸽儿振翅北飞,渐高渐远,顷刻间成为一个小小的黑点。定静师太自写书以至放鸽,每一行动均十分迟缓,和她适才力战群敌时矫捷若飞的情状全然不同。
她抬头仰望,那小黑点早在白云深处隐没不见,但她兀自向北遥望。众人谁都不敢出声,适才这一战,虽有那十分厉害的高手相助,看起来似乎十分轻松,其实局面却是凶险之极,各人都是心有余悸。
隔了良久,定静师太转过身来,向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招了招手,正是先前给凌靖送信的那小女孩。
那少女立即站起,走到她身前,低声叫道:“师父!”
定静师太轻轻抚了抚她头发,说道:“绢儿,你刚才怕不怕?”
那少女点了点头,道:“怕的!幸亏那刚才位师兄厉害,将这些恶人打跑了。”
定静师太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少侠武功确实很高,若不是有他出手相助,只怕师傅也没办法护得你们周全。”
那少女双眼一亮,一脸殷切的望着定静师太的脸庞,问道:“师父,他武功比你还厉害么?又是哪一派的师兄?”
这少女秦绢是定静师太所收的关门弟子,聪明伶俐,甚得师父怜爱。恒山派女弟子中,出家的尼姑约占六成,其余四成是俗家弟子,有些是中年妇人,五六十岁的婆婆也有,秦绢是恒山派中年纪最小的。
众弟子见定静师太和小师妹秦绢说话,慢慢都围了上来,仪和插口道:“他出招实在太快,许多招式我们都看不清楚,不过一开始我倒是瞧见那人使过衡山派的剑法。师伯,那人会是衡山派的师兄么?”
定静师太缓缓摇头,脑中回忆起那少年先前出剑的情景,越想越是觉得此人的剑法惊世骇俗,仔细想来,竟没见过他有一剑落空,几乎是一剑杀掉一人,说道:“这人的武功,只能以“深不可测”四字来形容,其余的我一概不知。”众人见定静师太也瞧不出那人的来历,又三三两两的低声细语起来。
秦绢坐在定静师太身旁,仰起头问道:“师父,你这封信是写给掌门师叔的,是不是?马上能送到吗?”
定静师太摇了摇头,缓缓道:“鸽儿到苏州白衣庵换一站,从白衣庵到济南妙相庵又换一站,再在老河口清静庵换一站。四只鸽儿接力,当可送到恒山了。”
仪和道:“幸好咱们没损折人手,那几个师姐妹中了暗器的,都已经敷过了伤药,过得两天相信便无大碍,就是柳师妹的伤可能要耽搁些时曰。”
定静师太抬头沉思,没听到她的话,心中却想:“恒山派这次南下,行踪十分机密,昼宿宵行,如何魔教人众竟然得知讯息,在此据险伏击?”
越想越是觉得魔教众人当真用心险恶,但见门下弟子都是一脸的疲惫和满身的血污,心中十分不忍,转头对众弟子道:“大家都累得很了,便在这里吃些干粮,到那边树荫下睡一会儿吧。”
众人答应了,便有人支起铁架,烹水泡茶。
众人小睡了一会儿,吃过了一些干粮,定静师太见受伤的弟子神情委顿,说道:“咱们行迹已露,以后不用晚间赶路了,受伤的人也须休养,咱们今晚在二十八铺歇宿。”
从这高坡上一路下山,行了三个多时辰到了二十八铺,那是浙闽间的交通要冲,仙霞岭上行旅必经之所。
进得镇来,天还没黑,可是镇上竟无一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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