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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人,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这是见刘源甫的理由。
如果在前世,对刘源甫这样的人,赵无极也只能报以感叹、同情。这样的人,实际上在社会上是生存不下去的。但是,重生后的赵无极,看问题的角度有了很大的变化。
刘源甫,或者张源甫、李源甫,他们就是人类理想主义的代表,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更彰显人类的高贵。正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理想,社会才会在曲折中前进,而不会在灰暗中泯灭。
刘源甫所坚持的,与赵无极在首长面前所讲的规则与公平,其实是一个东西。
如果刘源甫还坚持着这样的理想,还没有被磨难征服,而且愿意出来帮赵无极的理想国际,那么,赵无极会决定给予支持！什么新义安,什么向氏家族,在赵无极看来,都如土鸡瓦狗一般！
如果刘源甫意志已经被摧毁,棱角已经被磨平,已经向现实低头,雄心不再,理想不再,正义不再,那么,这样的人也只能成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就如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杯具一样。
“毛文礼、仇亮,我要出去办事,我姐、馨欣以及小李要出去逛街的话,一定要注意我姐和小李的安全,不要让她们受到伤害。”赵无极决定去看看刘源甫,临走之前,赵无极专门交待了一番。
“师父,您老放心。有我们在,她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两人拍着胸脯说道。
赵无极之所以如此叮嘱,是因为到了香城港之后,三个女人买了很多衣服。这一换妆之后,比在西川时更艳光四射,赵无极怕三人上街惹来麻烦。
刘源甫居住在九龙弥敦道北端的油麻地,这里是香城港著名的平民区。此前“大律师”的刘源甫自然不会住这种地方。只是,当他不能出庭诉讼。享受香城港政府的救济之后,只得将自己还算不错的宅子租了出去,自己一家五口搬出来住到了房价相对便宜的油麻地。其中的差价就用来补贴生活。
刘源甫有三个孝,老大9岁,老二7岁,老三5岁。老大是个女孩,老二和老三是个男孩。
赵无极登门时,刘源甫的家里只有他和他的太太。看着高大帅气而又陌生的赵无极走进并不宽敞的房子,两人显得有些局促,不知这个所谓的“老乡”登门有何见教。
“刘先生,刘太太。您们不用紧张,我是威尔士先生介绍过来的。”赵无极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哦,欢迎赵先生,只是,我家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拄着拐杖的刘源甫有些歉意地说道,“威尔士先生还好吧?”
“看起来他还不错。我在香城港有家公司,需要找一个律师。威尔士先生推荐了您。”赵无极说道。
“赵先生,您看我的状况,我可能帮不了您。”说到这儿,刘源甫神情有些黯然。
“如果您想帮我,您就一定帮得到;如果您不想帮我,那又另当别论。”
“赵先生,我很愿意帮您。因为我学的就是法律,学法律的目的就是为需要法律的人服务的。”
“好,这个问题我们再谈。我现在问您:您知道为什么您斗不过向氏家族了吗?”
见刘源甫不说话,赵无极分析道:“您之所以斗不过向氏家族和新义安。是因为您只拥有一种手段,即法律的或阳光的手段,但是,世界却是由明与暗两种力量交织的,这两种力量的斗争从古到今都没有停止过。”
“但是。这并不是我不作为的理由。因为邪恶的存在,有时需要正义挺身而出,从我决定学法律的那一天起,我就确定了我的理想,那就是为捍卫法律的尊严而不遗余力！”
“很好,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赵无极觉得这刘源甫如果不是真的,那就是一个演技派的高手了！但赵无极又清晰地感觉到,刘源甫说的这些,都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因此,他继续问道:“刘先生,您认为是港岛政府更强大,还是新义安更强大?”
“当然是港岛政府强大！”刘源甫想都没想就做了回答。
“那为什么港岛政府却无法制服新义安,并变相允许它的存在呢?”
“……”
“这是因为,能够制定法律的港岛政府并不一定是您想像中的那种政府;这是因为港岛政府在决定要处理什么事情时,必然受限于类似于您所拥有的那种观念。但,这两种原因也许都是假的！
最真实的原因是,世界上不管什么政府,他们的想法与您是不同的。您要拿起法律武器维护正义,而他们要的只是维护统治,要的是社会稳定。站在国家或政府的角度,他们制定的法律,只是一个游戏规则罢了。在这个规则之下,个人、社会组织,都按一定规则进行游戏,而政府则是超然物外的。
只有当某个组织强势得过分,触及到了政府代表的利益时,他们才会动用军队、警察、法律、监狱这类机器铲除该组织,以求得社会新一轮的稳定。”
“而另一个事实是,如果天下太平得太久了,譬如香城港几年几十年都没有刑事案件治安案件,人们就会思考警察是否有必要存在的问题,议员们就有可能在议会上提议,裁判警察部队的编制,削减警察部队的开支！因此,社会有黑恶势力的存在,对警察的存在有一种变相的保护作用,这叫相辅相成。华夏有句古话,叫狡兔死,走狗烹,就是这个道理。”
“或许是吧……”刘源甫点了点头。
“或许,换一个角度来分析也不错。港岛政府对于您的坚持是乐见于成的,因为他们也不愿意看到邪恶横行,但是,当他们觉得成本太高时。便不会再支持您！这又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当政府将律师这种职业定义为‘辩护人’时,您就经常站到了法官、警察和检察官的对立面。”
“……”赵无极说的当然是事实,因此,刘源甫无言以对。
赵无极在首长面前大谈规则与公平,为什么见到刘源甫时。又是另一道说辞?其实,赵无极的思想一直没变。从政府的角度讲,他们的任务确实应该立好规则,以确保公平！但这个规则首先应该用来约束公务人员,譬如港岛政府就做得相当好,被称为最廉洁的政府之一;同时。政府要从教育、分配、就业等方面促进公平;而后世的华夏,在这一点上做得同样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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