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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法难治根本,”自知晓梁县舞弊一事后,邓季考虑这些问题良久,早已与众人商谈过,所论田丰、田畴等皆已尽知,甚为期待结果,此时由田畴开口讲来:“酷法只慑一时人心,待时月良久,宵xiǎo寻漏得空,亦全然不顾,滋端舞弊,酷法只可为辅。主公言根本之计,却当使宵xiǎo辈皆知行事有忌,法度不可轻触,触之必罚,时悬利刃于心,方可杜绝!”
这有何稀奇?韩齐疑huo道:“此非秦之检察院御史、汉之刺史乎?亦难持久!”
“非也!”
邓季断然否认,冲田畴示意过,其便从怀中掏出本用蔡侯纸装订的册子,伸手递给韩齐。
“此为何物?”
翻开册子,却见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名,首页第一排,赫然便是他韩齐韩子义。
田丰微微一笑,解释道:“勇卒之徒,慕安中平三年始募,至今已有七载,其中战事不断,伤残亦多,昨日方才由子泰全数统计出,七年来,因伤残不能上阵,养在治下之勇卒、辎辅兵,合计已有七百余数,尽在此册!”
韩齐将册子一篇篇翻开来,其中很多名字都是他识得的,这些名字下,有人瘸tui、有人断腕、有人伤肺、有人失目,无一为正常健全者。
他翻看着名册,听邓季继续道:“吾yu在郡中设监察院,请子义为院长,领此等伤卒为四方监察,专查官吏、军中一切法度是否公正!”
轻合上名册,韩齐茫然问道:“便为监察,如何能用如此多人?”
邓季笑道:“此不为多,郡、县、亭、军、匠民行会中皆需有监察,册中众人,吾等数年甚亏之,若愿为监察,无论勇卒、辎辅兵,其户既改为一等功民,授田百亩!”
“吾等以汉律令为改用,去一切rou刑,改课与罚金或粮,多寡已有田师、子泰定论!”
“监察之权,并无控制,凡河南郡中之事皆可探查,入选勇卒、夫子、文吏、匠民之试须有三名以上监察在场,其等入册时得列明标注监察何人!沟通民众查官各种不法事!为监察者,遇事可调郡中、各县衙吏为用,凡查出不公、贪腐之事,jiāo有司审过属实,监察可得获罪者所罚金数之二成!”
说到这里,邓季语气突然变得森严起来:“然入监察院之监察,当以本身清廉公正为首要,我不日亦将发榜明示郡中,全郡之民皆可督、告监察,若监察有不公、贪腐之举,遭人状告属实,己身当诛,其余家财、田地、妻儿皆归出告者所有!其等入选监察使之前,此应当先jiāo待明白!”
这些东西,却是联想到后世中各种监督想到,利弊究竟如何姑且不论,一切照搬却是不成的,邓季结合时代特点提出一二后,又得田丰等人建议,准备了好些日子,此时方才说给韩齐知晓。
对监察本身来说,这刑法甚酷,然而对韩齐而言,却只觉得正常,然邓季抖出如此多信息来,让他觉得震撼不已,消化了一阵,方听田丰又问道:“如何?子义可愿如主公所请,做此清廉公正之监察院长?”
这时代,为官者亦极重仪表姿容,韩齐没料到邓季真还用得上自己这残废,如此重任竟压到自己肩上,不ji动都难,呼吸声顿时就变得粗重起来。
他仿佛已能看见,行此监察之法,河南之地在自家这等数百残缺人监管之下,令行禁止,变成的另一番模样。
他尚在思考中,田畴又道:“为安众官员之心,主公有令,官吏除所赐田地外,俸禄当比照汉制再酌行提升,各县可留年赋一成为衙中用度!除赏赐外,监察俸禄当为出征勇卒倍数,年俸二十石,监察院院长之俸比同郡守,二千石!”
灶房下范氏已备好酒食,与杜氏开始端出尽摆上,韩齐失魂好久,突然被她们摆动酒食餐具打断清醒,方才哈哈畅笑出声来,倒将两名fu人吓了大跳,却听他道:“初遇当日,主公曾道我等不求称孤道寡,只顾己身不妄送xing命,已待天命,天意显lu时顺应降之,便可不失为良臣!吾今观之,天命之主说不定便是主公,幸门g不弃,韩子义敢不舍此贱躯,以死效之么?”
“天命之主么?”邓季吃了一吓,田丰、田畴则对视一眼,一齐笑了起来。
注:功曹,郡守、县令的主要佐吏,主管选署功劳、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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