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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我做事的家伙,可以都放在里面啊……”
这仅仅是广府三害之一的扒手们,给这些外来人,上的第一课而已。
当来自北方的威胁,悄然邻近的时候,我依旧在忙我自己的事情。因为回到广府有一个月多了,我在领受了具体的职事后,相应的划拨归属,却一直迟迟不能确定下来。
当然了,根据嘉业君那里透出的些许说法和内幕,是有好几位大人物,都看上了我这只小部队的,各有想法和主张,因此才暂时相持不下,其中新近还多出了神机军这样的强力背景,因此让事情更加复杂,所以一时半会的,不会有什么结果,须得耐心等待。
按照我那位阿姐的说法和判断,这据说是某种好事,多少有奇货可居的味道,只是除了已经不在其位的鹿公和那位萍水相逢的郭统制外,暂且没有其他人考虑到我个人的意愿倾向,让人有些不爽。
当然,也可以用来自我安慰说,这样朝中有所决定之后,我也没有得罪任何一方的立场。
因此我于脆抓紧这难得的闲暇,把一些事情和方向敲定下来,不然等就任之后,少不得作出一副勤勉任事的姿态来,就没有那么多空暇和方便了。
这也是想要进入体制中的代价,
作为私下销赃的工作,终于取得了某种重大突破,包括那副《辋川行乐图》在内的一批古董字画,辗转数道之后,开始有人表示愿意接手,只是作为匿名卖出不问由来的代价,以及请业内人士,前后烘托炒作的成本,实际上我到手的,不足市面原价的一半。
而且因为数额颇大,对方无法提供足够的现钱,只能用一些贵货和其他的动产,来折抵差额。比如格外要求了一些海船和车辆之类的交通工具。
尽管这样,也足够令人满意了,从只能私下偷偷赏玩,连公开摆设都不行的中看不中用的死物,变成大笔可以周转的资金流。
然后不多日,就听说出身五脉之一郑氏的宗正少卿郑畅,给大相国进献了这幅,据说流失在外多年的《辋川行乐图》真迹,然后赏赐颇丰,请出大内中旨,晋爵为环辰伯,
当然了,我并不觉得羡慕也不怎么失落,这已经不是我这个层次可以出手和搀和得起的事情。
毕竟这不是什么金大腿鉴宝文里的yy,毫无背景来历的主角们,随便拿个古董出来,就有行业内声名卓著的老字号老前辈和钱多的烧不完的凯子之类,一边狂呼大叫着不可能,给主角踩踩打脸,一边哭着喊着想要买到手,顺便送上第一桶金和妻子女儿暖床之类的小白剧情。
怀璧其罪的基本道理,同样适用于身份和实力的不对等,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反制手段和实力做保障,指望这些地下产业和灰色领域的人士,给你格外良心发现和遵守职业道德,还不如坐在家里等天上掉馅饼和软妹子的概率。
今天是旬休的日子,
我正在京学最为冷门的理化院里,扮演某种潜在的赞助人和大金主的角色,由身份最高的一名副祭酒,陪着私下查看着。
破落的建筑和陈旧的设施,以及小猫两三只稀稀拉拉的生员,还有他们脸上毫无朝气的颓丧和困倦,无论陪同的人如何的口灿如莲,也无法让人乐观起来。
没办法,作为最冷门的存在,理化院的全部师生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两三百人,甚至还不及同文学院的一个科目,或是附学的一个普通级次。
要知道在数百年前,所谓万物之理,衍化之学,再加上经时济世,为政资治,构成梁公留下的四大学派。
此外还有名为军事学的兵家源流,名为法理学的法家源流,名为植物学的农家源流,名为卫生防疫学的医家学说,名为测绘学的阴阳家源流,名为新乐府的白词白剧运动,等等,经由梁公手中,重新发扬光大的诸子百家杂流别支
经过了数百年岁月的流传和积淀之后,已经变成了某种面目全非的东西了。一度流行于大唐,被公顷大臣家的年轻子弟,视为一种时尚和新趣的理化二学,随着京畿梁氏的覆灭,也逃不过政息人亡的命运和结局,又经过多次学术源流之争和分裂后,在持续的纷乱世之中开始走向末微。
也只有南朝善存一息源流,但是相比其他南投的学派和师生,这一脉的身份地位都要尴尬的多。
事实上相对于这些不能直接产生效益和现实价值的基础研究,南朝幕府内外,朝野上下业有些弃之若敝了,特别是在原本和并在其中,擅长营建器造的工科和研发所,被独立分出来之后,这里就几乎是每况愈下,师生资源都短缺不已。
只是处于某种,先祖梁公留下的名号和传统,不能在当代子孙手上断绝的缘故,而在一次又一次的浪费资源的争议和,勉强继续维持着。
但是其他方面,就不可避免的日渐困顿起来,场地和房舍被其他院科瓜分和占用,日常维持的拨给渐少,生员的数量和质量一代不如一代,年富力强的师长们纷纷转投或是去任,让这里变成某种暮气沉沉的养老之地。
他们的书籍也是翻印了好几十版的旧样,从南朝建立后的初版到现在,已经好多年没有任何大的删改和变动过的,最近的一处修正,不过是将磨石钻木去火的摩擦原理,归结于十几种特定的材质。
这便是古人眼光的格局和时代局限性所致,另一方面,则是南朝的社会现实,在没有上位者的推动和指导下,缺乏这些基础研究的主动性和现实动力。
虽然还抱有某种可有可无的侥幸心理,现实果然是令人大失所望的,正因为地位尴尬现状窘迫,所以对各种赞助和投入意向,是来者不拒的态度。
要知道作为小登科的政经两院,或是规模最大的同文学院,就算有钱也未必能够获得相应赞助的资格。
所谓天壤之别,莫过于此。
之所以还有生员,不过是因为好歹是京学成员,所拥有的最后一点名分和外皮,一些出身卑微贫寒人家的子弟,把这里当作了某种跳板和过度,然后伺机转投别科,而不是真正对这些学科,有所兴趣和专注。
现状如此,我还能做些什么呢,在身旁陪同祭酒殷切的目光中,我不禁深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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