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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的不错！人确实是决定性因素！现在我县一些党政部门认为招商引资工作与他们无关，高高挂起，不积极、不主动，甚至有的部门、有的人为了自己的一点蝇头小利，人为设置障碍。去年就因为有部门因为私自到企业检查，开出了天价罚单，差点儿逼得企业从安东迁走，这在那些企业老板中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原本有几个正在洽淡的项目因此也没了下文。说到底，这还是因为他们思想观念没有解放！”宫波被罗洋说到了痒处，有些尴尬的道。
“宫县长，这样的人应该多处理几个，杀鸡骇猴，我想很快就能解决问题。如果不能及早解决，再耽搁几年，安东只会被越落越远，再想迎头赶上，难度更大！”
“唉！”宫波却长叹了口气，看了看罗洋，才道：“安东情况有些特殊，阻碍了全县经济发展的恰恰就是人的因素。这个问题不仅我明白，县里许多人都明白，却只能望而兴叹，无计可施……”
宫波说完靠在座椅上不再开口，闭目养神。
开车的司机田军转头看了罗洋一眼，有些气愤的道：“在安东有句顺口溜，书记管帽子、县长要实惠，难了老革命，苦了老百姓！”
罗洋刚上车时，宫波也为他介绍了田军，虽然没有多说，只是告诉罗洋，田军已经跟了他五六年时间了。仅是这一句话，罗洋就明白，田军是宫波决对信任的人之一，不然也不会五六年不换司机。所以罗洋丝毫不敢小看田军，他甚至知道有些话宫波不好说，却可以借着田军的口讲出来。
“田哥，这句话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咱们县委书记杨世功本就是安东县人，又是从基层一步步升迁上来的，在这里亲故遍地，如今已经年过五十，眼看着也没有了上升的希望，就将整个安东当成自家地盘儿，将官帽子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上，每次提拨的不是亲戚就是朋友，在安东敢跟杨世功叫板的人，从来就没有好下场！刚才宫县长提的那个部门领导就是杨世功的一个亲戚，杨世功不开口，谁敢处理？这个人的问题，根源就在杨世功身上，没有他点头，全县任何有关人事变动都无法实现！一群人占着茅坑不拉屎，每天只知道维护自己的利益，想要发展经济？难喽！”
罗洋来安东时间太短，根本不了解这些情况。本以为有一个只知一心为子的县长就够麻烦了，没想到有一个任人唯亲的县委书记。安东县掌控在这样两个人手上，还能有什么未来可言！
“县长要实惠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敢当众索贿不成！”
“有杨世功在，他曲进军那有那么大的胆子？不过虽然不是当众索贿，但也差不多！因为杨世功的强势，曲进军在县里说出的话除了他掌握的几个部门，就跟放屁一样，没人理他。所以他也就把精力逐渐放在了经济上，不过这个经济可不是全县的经济发展，而是他自己的腰包。县里去年新上的新海纸制品加工厂你听说过没有？”
“当然听说过，好像还是咱们县的支柱企业，就位于安水河畔，不过我听说好像不少群众对这个企业意见很大！”罗洋昨天就曾就这个企业问过李维国，不过李维国却有意逃避了这个话题，罗洋也没有时间进一步调查，所以听到田军提到这个企业，也是十分感兴趣。
“狗屁的支柱企业！我看就是个祸害人的企业！全县人谁不知道这个企业就是他曲进军的，企业老总是他小舅子，管帐的是他亲妹妹！企业成立时，县里给的政策就足够他曲进军大发一笔的！不但免费给了他们几十万平的土地，还一下子免了企业五年的税费，十年减半！县里一分钱也拿不着，还要负责给他们通路、通水、通电，听说就连水电费他们都一直没交过，全是县里掏的！企业投产不到半年，每天流进安河的污水就达几十吨，原本清澈见底的安河，在那个企业上下游十几里内连条鱼都看不见！安东的几个老革命把状都告到省里了，可最后还不是被曲进军给压了下来？听说今年在安河两岸的几百顷水稻都大幅减产，老百姓有苦难言，有冤难申啊！”
“行了，领导的事情少议论，开好你的车！”宫波听到田军该说的也都说了，突然严肃的道。
今天之所以让田军告诉罗洋这些，宫波其实也有自己的心思。从昨天的情况来看，罗洋背后一定有某位领导支持。这些事如果自己向市里领导汇报，起的作用有限，而且还会被领导认为自己无能，只会打小报告。甚至还会传到杨世功和曲进军耳中。如果同时得罪了这两人，自己这个常务副县长在安东恐怕会寸步难行！但借着罗洋的口将这些消息传给上级领导，不论领导是否相信，都与自己无关。而在宫波心中最理想的莫过于上级领导能够派人了解一下，刚才田军所讲的句句属实，不怕调查。不论出于公心还是私心，宫波都希望能将杨世功和曲进军调离安东，那怕只调走一个，自己也有希望顺势上位，至少能打破现在安东这种看似老气横秋、波澜不惊的现状。
不过他也相信罗洋是聪明人，有些话点到就可以了，说得太多了，只会让罗洋认为自己是个争名逐利的小人！
田军听到宫波的呵斥不再出声，专心开车。
越野车在有些颠簸的路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赶到了沙石乡政府。车刚一进院，就看到从沙石乡政府办公楼中走出六七人，一直迎到车前。为首一人大约五十左右，身体却发福的厉害，不过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看上去恐怕有近二百斤。不过倒是十分白净，满面红光，与罗洋心目中乡镇干部的形象有些不符。这人正是沙石乡的党委书记姜大龙，后面跟着的是沙石乡乡长、人大主任、副乡长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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