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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杨林大宴无线电视台的新朋故旧,开了一顿“分手宴”,席上杨林喝的酩酊大醉。杨林人缘一向不错,上上下下都对他很有好感。尤其是那些“金牌龙套”们,更是泪眼汪汪,肝肠寸断。他们到不是舍不得杨林,而是杨林一走,哪里再去找这样重视他们的监制?黑暗苦闷的日子又要来临了....
翌日一早,顶着疼痛欲裂的脑袋,赶到医院看望了崔秀娥和张金山的女儿,给了他们十万块,并嘱咐用完了就通知他。张金山夫妻二人感动的热泪盈眶,差一点给杨林跪下,以表达感谢之情。谁能想到,一个一同偷渡过来的穷小子,能给他们这么大的帮助?
在两人千恩万谢之下,杨林告辞出来,赶到刚刚成立的“红星唱片”。
公司里乱糟糟的一片,到处都是装修材料。杨林一进门,就看到一条窈窕动人的美丽倩影,指挥着装修工人干着干那。定睛一看,不由奇道:“虹姐?”
钟楚虹穿着一条牛仔裤,翘臀紧绷,**修长。上身是一件淡绿色的蝙蝠衫,领口很低,露出一大片粉嫩光滑。她一手叉着腰,指使着两个工人把一盆郁郁葱葱的元宝树挪到墙边,冲杨林嫣然一笑:“我送你的开业礼物,怎么样?”
杨林一挑大拇指:“家宁运旺。虹姐这礼物比送一万块现金都让人高兴!”
钟楚虹笑得眉眼弯弯,娇媚的横他一眼:“真会说话。”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光头佬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恭敬的跟杨林打招呼道:“杨先生。”
杨林一看他。打心眼里笑出来。王京这家伙没说的,终于把赵润琴这个“鬼才星探”给拉了过来,连带着陈惠娴也成为了“红星唱片”正式签约的第一名歌手。
杨林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别这么拘谨,以后咱们还得齐心协力、共同打拼,随意一些就好,你知道我这人不讲究这些的。”
赵润琴嘴里一叠声的答应。可一说正事儿还是恭恭敬敬的道:“杨先生,阿京在办公室呢,还有桦仔也在。”
杨林点了点头。往里边走去。不少人看到杨林,都放下手里的活计,恭敬的道:“老板。”杨林一路微笑着打着招呼,不时勉励几句。这些都是以前“钻石唱片”留下的老员工。“钻石唱片”被杨林买下。这些人也跟着换了东家。“钻石唱片”业绩一团糟,大半原因还是决策层的无能和失误,跟这些人没什么关系。杨林接手之后,把大部分人都留了下来。
王京懒洋洋的坐在杨林新买的大沙发上,见到杨林进来,就问道:“和邵先生谈好了?”
杨林点了点头,坐到王京对面,给旁边的刘德桦散了根烟。又丢给王京一只。
王京点着烟,吸了一口。担忧的道:“这事恐怕你有些欠考虑啊,你搞什么唱片公司就搞呗,六叔不会管你的,干嘛非得要辞职呢?”
杨林苦笑。怎么跟王京说?
其实他也想在无线电视台多呆几年,积累资本人脉,循序渐进,稳步发展,但是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是香江电影即将爆发的起点,以后二十年香江影坛的格局,即将逐渐成型。若是晚个几年进入电影界,那时格局已成,大势已定,纵然戴立欧柴纳克重生、马尔科斯.洛夫再世,也只能沦为几大院线的附庸。
谁是香江电影大亨?是张善琨、陆运涛,是邵逸夫、邹文怀!后世徐可、杜祺峰、周星池、王家蔚、吴雨森之流,星光闪耀、名震天下。但是实际上呢?你开一部戏,人家想投资就投资,想投多少就投多少,你连拒绝都不行。你拒绝了,人家不给你发行,不给你排片,你连上映都上映不了。那些躲在幕后的大亨们,制定着游戏规则,你只能跟着人家玩,反正不是这个老大,就是那个老大,转来转去,还在人家手心里。
而他们凭什么把天下英雄玩弄于股掌之上?凭借的就是院线!没有院线,你怎么发行?没有院线,你就只能是小弟。
比方说,杨林现在成立一家电影公司,拍了一部影片。你想上映,就得找发行公司。发行公司就得联系院线,商讨好票房分成,等待上映。院线要多少票房,理论上来说,你只能答应。而且还要在人家自己制作的影片由空挡的时候,才能给你排片。
不仅仅多少分成人家说了算,什么时候上映人家说了算,甚至有的时候拍什么片子都是人家说了算。
你的剧本是枪战片,人家说:现在枪战片不流行,拍部武侠片吧,我投资一半。你说:不行,我就拍枪战片。人家说:那好吧,你去找别人上映,我这里有一部自己投资的片子等着呢。一样排片,谁都排自己投资的片子,那样除了票房分成之外,还有利润分成呢,谁不会自己算账?等到你找了n个院线之后,你就只能屈服,人家说拍什么,你就拍什么。
这就是香江电影的现状,没有艺术,不看影响,只论票房。
三大院线虽然垄断香江电影,带来这样那样的坏处,但还没有坏到极点。后世88年成立了一家“新宝院线”,独立于三大院线之外,专门充当外资和本港独立制片公司的“中介人”,大家合伙开戏,拍出来的电影不仅可以在新宝院线上映,外方投资还可以带回本土市场继续盈利。客观而言,多了一条新院线。对片源的需求自然水涨船高,票房总额也会大幅增长,如此种种尽管看似皆大欢喜。实际却是隐患严重。首先,随着低成本小制作(包括之前排不上期的劣片)有机会在影院公映,导致滥拍现象愈发严重。其次,本土观众的消费力跟不上港片产量猛增的步伐,导致港片产量连年递增,观影人次却逐年下降。最终致使辉煌一时的香江电影萎缩衰败,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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