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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么不要?只是…”董天岳紧张道,深怕老板娘反悔不卖给它了,但又不能表现的太急切。

刚才,在透视眼的帮助下,董天岳清晰的看清了那印章“肉”里面的经络、纹理和水色,跟爷爷送的《印石录》里描述的一模一样,这样的话八层就是艾叶绿了!

董天岳的心砰砰乱跳,捡漏了!不过他要好好掩饰一番,可不能让老板娘察觉出来。一旦察觉出来,捡漏就会失败!

“小董,怎么了?嫌贵了,要不再让你100?”老板娘见董天岳吞吞吐吐,知道他估计还想杀价,试探的问道。

“这可是你说的,800就800,这印章我要了!”董天岳道。他等的就是这句话。这枚印章要真是艾叶绿的,至少价值万八千的,要是董洵的作品的话那就更多了。

但是,古玩这一行的买卖可不能直肠子,就算你知道要捡漏了,要检大漏了,你也别表现的太迫切,搞得猴急似得就会露出破绽。这时候最需要淡定,心理素质差点的买家要是忍不住激动的发抖,遇到精明的卖家你就露馅了。你最好装模作样的再砍下价,当然不是真砍假,否则老板发神经不卖了,你就哭死!

老板娘主动让了100元,董天岳自然要快乐的欣然接受。他要是装大度,觉着捡漏了,不必再在乎这100元钱的小钱,那就很可能会引起老板娘的怀疑。若是老板娘突然想到什么,反悔不卖了,董天岳就哭吧!

还好,老板娘笑嘻嘻的给董天岳包好,还送了他一个装印章的小木盒,是乌木的,虽然品相不好,但也值个几十块钱。

看着董天岳离去的背影,老板娘长舒一口气,“妈呀,没想到这小董有病啊?这要是在我家店里猝死了,那可就晦气了,说不定还得背上官司!呵呵,一枚300元收来的破印章总算把她打发走了!今天运气真不错!”

董天岳没有立即回学校,而是在一公路边找了个地方休息。这里是广场附近,路边绿树成荫,树下每隔几米就有一张长长的木靠椅供百姓休息。

不一会,旁边来了位溜达的老头坐下,大约六十来岁,慈眉善目,一身白色唐装显得人很精神。他一手拎着一个鸟笼子,一手把玩着一对发亮的核桃,看模样是从公园那边遛鸟路过这歇会。

董天岳瞥了眼老头,目光停在那鸟上,哎呀,好鹦鹉,碧蓝的眼睛,应该是蓝眼巴丹,看羽毛那对鸟儿约莫有两三岁的样子了。再看鸟笼,吆喝,好家伙,清代景泰蓝鸟笼!这老爷子不简单啊!

老头也注意到了董天岳,第一眼就觉得董天岳看起来有些亲切感?似乎在哪儿见过?然后又看到他手中碧绿的印章,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年轻人,好印章啊,可否让老头子我上上手?”

董天岳见这老头子不像是坏人,便把印章放在两人中间的椅子面上,笑道:“可以。看来老爷子是圈子里面的人啊,这一枚清代艾叶绿印章你老上上手,看看是否为董洵的真迹?”

老头一惊,没想到董天岳对自己的东西做过一番功课啊。

“嗯,是不是真迹看了才知道。”老爷子笑道。

老爷子收起核桃,把鸟笼放在脚底下,拿起那枚绿色印章看起来,越看脸色越凝重,道:“年轻人,好东西啊!”

“您老给说说。”董天岳道。

“可以。先说料子,这石头深绿如艾叶,透润如碧玉,还能看到鳞片状的结构,这是典型的艾叶绿寿山石。这东西清朝以后就几乎绝产了,难得的好东西啊!”老爷子一边把玩,一边赞不绝口道。

“老爷子高见!”董天岳给老头竖起了大拇指,还别说,一大早就遇到位古玩高手。

“高见谈不上,这些年来,人们对艾叶绿的认定见仁见智,一直没有统一的说法。老头子我比较认同篆刻大家韩天衡先生的《砚印赏读》里的所说。”老爷子谦逊道。

韩天衡老师董天岳是知道的,他家老爷子也经常提起。此人师从方介堪、方去疾、马公愚、陆维钊、谢稚柳、陆俨少诸家,夸张点说,算得上是集百家之长自成一家的画印高手,尤其在印章篆刻鉴定方面颇有独到之处。

“嗯,您老和小子所见略同。您老接着说。”董天岳笑道。

“嗯,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多说几句。”老爷子呵呵笑道,旋即指着印章上面的边款和印文。印文为六字“慎言语,节饮食”,边款为“己未三月于吴门舟次,小池”,章名是篆字“苏贵生”。

“董洵的篆刻作品专法秦汉,并吸取明代篆刻大家文彭、何震的营养,行书边款,潇洒自如,印文和边款的刻字风格、章法都是对的。尤其‘小池’二字潇洒自如,与真迹一致。同时,印纽的卧牛造型,也是清代中期常见的一种姿态。

‘慎言语,节饮食’六字笔力遒劲,似乎包含着某种感情。他这是作为长者训诫后辈的呢?还是友人重金求刻的呢?我个人猜测是后者,比如这个叫苏贵生的商人拿着贵重的石料,请已经名气很大的董洵老先生篆刻,并予以重金,而董洵也需要这份收入来维持生计。呵呵,纯属个人臆测,见笑了。”

董天岳越听越开心,这印章不但是艾叶绿老章,更是董洵的作品,今个真捡漏了!同时,他也有些佩服这老头了,真是一眼就能辨真假的高手啊!

“多谢老爷子给掌眼啊!”董天岳笑道。

“不客气,相见就是缘分。年轻人,你这枚艾叶绿印章是自己留着玩,还是打算出手?”老爷子问。

董天岳想了想道:“留着玩怎么说,出手又怎么说?”

“留着玩的话,你要好生保养了,这东西升值空间很大;你要是想转手卖的话,我收。”老爷子爽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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