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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当关欣开口当面宣布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何兰的脸色还是一下子变得惨白,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力气,软软的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
尽管唐风的听力惊人,也勉强听得到“为什么”、“不可能”、“不应该”这几个词。
看着何兰的反应,唐风没有说话,胡美静过去扶着何兰低声安慰着,突然间,唐风觉得,告诉何兰这个消息,真有些不尽人情。
关欣压根没有想到何兰会有这样的反应,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她看了看何兰,又看了看对自己有了敌意的胡美静,上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目光瞄向了唐风,随即向唐风走了过来:“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只是想让何姐早点知道事情的经过……”
唐风拍了拍略显无助的肩膀,轻声说道:“何姐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比较残酷的事情。吴医生应该在这儿时间长了,被身边的人背叛……你应该可以理解的。”
关欣苦笑着点了点头,无论如何,今天她的这次算是公事的行为虽然挑不出什么不合规矩来,但在人情上却失礼了。
“我没事的。”何兰终于开口,让唐风惊讶的是,何兰的声音并没有自己刚才想象的那样虚弱,“吴医生是跟着我爸爸在这个医馆的。实际上,他来到医馆的时候,大学还没有毕业……”
何兰的眼神慢慢的放空起来,“当时,我还在上初中,医馆那时人不少,他一个学徒经常受别人的欺负,我曾经看到他在医馆的后院里偷偷的哭……”
何兰的声音慢慢变得不再空洞,有感情起来:“我爸爸当时说他是一个当医生的好料子,聪明,肯下苦功夫,虽然大学没上完就因为各种原因辍学了,但有机会的话,会成为一个医术高超的医生的,于是就派他去跟着我父亲的一个长辈去进修。那个时候,吴医生真的很努力,也很懂得感恩,为数不多的工资大部分寄给了家里,余下的钱除了自己生活费外,会经常买一些礼物送给我们家,或者给我买零食……”
听着何兰讲过去的事情,胡美静不再敌意的看着关欣,而是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唐风也搬着椅子走了出来,看到关欣还站在那儿,便把椅子放在她身后,自己又去拿了把椅子。关欣很不客气的坐下,看到唐风把椅子摆着离自己有几步远,便直接把椅子挪到了唐风跟前,然后也不理他,继续听着何兰讲述。
“后来,吴医生学成回来后,很快在医馆的病人里打出了名声。”何兰的脸上露出缅怀的神情,“那个时候医生之间没有那么大的成见,见吴医生学的不错,便有不少人向他请教。吴医生也不客气,有人请教便都讲。至少我见到,或者我们见到的时候,他从来不藏私的。”
讲到这个地方,何兰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继续说着,语气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唐风听得出来,她的声音里带着很多的失望:“后来,我爸爸因为身体不太好,去医馆的时间少了,我也因为上高中要寄宿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慢慢发现,医馆里的医生慢慢也少了,有些年纪大了不干了,有些则跳槽了,到最后,我爸爸不得不拖着生病的身子出来继续行医。虽然后来也断断续续的请了些医生,但很少有干得超过两年的。开始我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还以为是中医不招人待见的缘故,直到我爸爸病逝后自己接手后,才隐隐有了些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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