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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玫瑰告别的时候,独夫对她说,这下子你自己一个房间了,我把你放在我家的那个包裹给你送过来吧?或者,给张哥,让他的邻居给你捎过来?
玫瑰看看独夫,又看看我,轻轻叹口气说,先放在你那里吧。说不定哪天我死了,你就得了便宜了。哈哈,真的,你把它们重新组织组织,说不定会超过韩寒、春树、郭敬明他们写的那些东西呢。
送独夫回家的路上,我问独夫,怎么,玫瑰还写了一部小说啊?
独夫说,她说那里面包的是她在高中的时候写的三本日记。
重新回到独夫的家,独夫对我说起了玫瑰的故事。
独夫说,正月里过了十五,他到308国道旁边亲戚的一个路边小店帮忙。
有一天夜里,下着大雪,没了客人,他们早早的关了门睡觉。
半夜里,听到嘭嘭的敲门声,亲戚说,别理他,不知哪个司机喝多了,想好事了。
独夫听那敲门声一阵儿重一阵儿轻,没有停歇的意思,便憋不住,穿好了衣服,下了床。
打开了门外的灯,隔着门缝,独夫看到了一个身上披着一条红色破毛毯的女子,站在门外打哆嗦。
独夫猜想,那一定是一个女精神病人,这样的天里,在外面一宿,怕是要冻死的。
独夫开了门,放那女子进来。
那女子趔趔趄趄地走到封好了的火炉前,蹲下身子烤起火来。
独夫看到她下身只穿了一条磨砂牛仔裤,裤腿烂了大大小小七、八个洞,从破洞处,能看到她发紫的肉。
女子的头发像一堆湿了的乱草。
女子的嘴唇哆嗦着,眼睛直直的,淌着雪水的脸瘦瘦的,满是污垢。
灯影里,独夫看不出这女子的确切年龄,但是,却能看出她比较年轻。
独夫让她烤了一会儿火,便试探着问她话,谁知独夫无论问她什么,她都是直直地看着他,不作回答。
亲戚在被窝里问,怎么回事儿?
独夫说,一个女精神病人,我把她放进来了。
亲戚一听,说,你管那闲事干么?撵出去吧!
独夫说,这天儿,在外边还不得冻死?
亲戚说,那些人抗冻抗饿的,哪就容易死了?
独夫没有听亲戚的话,他把那女子领进自己的房间,找了一床旧被子铺在地上,让她在上面过夜。
那一个晚上,独夫再没有睡过去。
朦胧中,独夫看到那女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包包儿,然后坐在被子上,把包包放在屈起的双腿和小腹之间,披着她的那条红色的破毛毯,抱腿坐了一夜。
天亮了,独夫开了门,女子走出去,又蹲在了火炉旁边。
吃早饭的时候,独夫的亲戚给了她一碗稀饭,几根油条,她把油条三口两口地塞进嘴里,捧着碗,忽忽隆隆,一会儿把稀饭喝光了。
独夫又给了她几根油条和一碗稀饭,她又飞快地吃光了。
雪停了,太阳升起来了,亲戚让一个小姐找出几件旧衣服,给那女子穿上,便推她出门。
谁知那女子双手把住门框,不走。
亲戚把她的身子推出了门外,她面朝里,双手还是紧紧地把住门框不放。
独夫看到她的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自己,两行泪水在她灰乌乌的脸腮犁出了两条沟。
独夫劝亲戚说,天太冷了,先让她在店里住住吧。
亲戚说,咱不要紧,来了客人,看到她,像什么话?
独夫说,她不说不闹的,也不碍事。
亲戚最后没了法子,只好让小姐帮那女子洗了洗脸,梳了梳头,暂且让她在店里住了下来。
独夫再看那女子,发觉她虽然瘦,却也眉清目秀,并不难看。年龄果然不大,也就二十出头岁,穿了小姐的几件干净衣服,不细看,倒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开始的几天,那女子始终坐在角落里,不声不响,呆呆地出神。
到了吃饭的时候,独夫或者小姐给她些客人吃剩下的饭菜,她也不挑拣,给啥吃啥。
问她叫什么名字,哪里的家,她木木地不回答。
不过,看得出她不是哑巴,因为她能听到别人的问话。
这个精神失常的女子随身带了一个用塑料纸和花布包得紧紧的小包裹,那小包裹里面好像是包了几本书。
有一天,独夫看到她把柜台的圆珠笔拿了去,在餐巾纸上写画着什么。
独夫走到她的身后,竟然看到她在写英语单词。
独夫把她乱写的那些餐巾纸收集起来,便看到了许多的熟识的英语单词和句子。
独夫通过那些英文,断定她起码读过高中。
大约过了七、八天,这女子忽然的自己走出了门外。
她站在门旁,看着308国道上来来往往的大大小小的车。
到了饭时候,她也不进屋,和拉客的小姐一起站在大门外。(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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