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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林间的鸟鸣,吵醒了熟睡中的凌啸,见兰芩和雅茹藕白手臂都在衾被外面,连忙轻轻为她们盖好。三人昨晚上的疯狂,活力四射又抵死缠绵,尤其是雅茹娇呼的呓语呻吟,芩儿呢喃的似喘犹哼,现在想起来,真是有些担心是否惊醒了满院子的人。
洗漱完,凌啸一一吻了还在梦中的芩儿、欣馨、雅茹和小依,又仔细端详了半晌四个孩子,盘弄一会儿老大肉嘟嘟得有了几圈印痕的大腿,这才出到林间晨练,他相信,今天将是一个艰难的挑战,王爷们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但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又何止是王爷们,在南书房没有寻到假中的凌啸,新任吏部尚书熊赐履和新任刑部尚书王渔洋竟是联袂来拜。踏进前庭,凌啸没到堂口,就听见啾啾争辩之声,邬思道正在和两位尚书以文会友。
“方今之时,盛世已成,为汉唐以来之所未有也,然而淫靡奢华渐起,士人心中礼崩乐坏,朝堂内外世风日下。赐履以为,治世教化之良方,该非《六经》、《语》、《孟》之书不读,非濂、洛、关、闽之学不讲。。。。。。”
这位说话的该当是熊赐履了,迂腐之声,凌啸在十几步外都差点被他酸倒,嗖地止住了脚步,凌啸忍耐半晌,方才把暴揍这人的少年冲动压了下去。妈的,这也算盛世,还是汉唐以来未所有的盛世?可盛世这一点,凌啸是不能驳他的,因为出于需要,凌啸也把这个词放在口边,不过他是口是心非,而熊赐履却是肉麻,昏聩阿谀到无药可救罢了。
邬思道显然也知道这人无药可救,也不和他做口舌之争,对堂上的王士桢说道,“学生检点旧邸报,曾记得渔洋前辈有一份奏折,上书您山东巡视的见闻,好像是说,一县之中,有麻蔽体者堪堪五,有田者不足四,有屋者不足三,有肉可食者不足二,有塾者百中无一。逢太平则野菜可残喘,遇灾荒则饿殍遍于道。每读此折,不过六七年前之事,思道感佩良久。”
一席话却是用其同伴,也是泰斗的王士桢之言,狠狠地给了熊赐履一个耳光,听得凌啸万分解气,爽笑着快步进堂,口称有失远迎蓬荜生辉者云云。熊赐履冷峻矜持,一望就知道,此人好了是腐儒,坏了是道学,而王渔洋却是一派文坛大宗师气度,传统士人的书香气质温文郁郁,加上邬思道刚才所言,王士桢关心百姓疾苦,这让凌啸对这个老人别有好感。
果然,在康熙处没有卖出去的隔夜饭,熊赐履竟然当面拿到凌啸的面前,摘下顶戴捧在手上公然宣称,“臣虽是驸马爷所举荐,但忠于王事者在乎全忠,不敢以私恩而废君恩,臣再次恳请驸马爷废除三准则,延请大儒名宿教导皇子们读圣贤书,习骑射事!”
看到熊赐履放狂,王渔洋大为不安,路上说得好好的,他们本是来谢谢凌啸举荐的,不料熊赐履这般行事,想到其居心险恶处,竟是把自己文坛领袖的招牌这样用了,当即气愤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嘎嘎,怎么?抢太子太师的饭碗来的?凌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熊赐履,再看看自己的脚离他不过是一尺远而已,真的很想踹下去。
王士桢见凌啸脸色越来越差,赶紧说道,“臣是来向驸马爷致谢举荐的。臣尝闻盛世彩票,也用的是香胰子,不敢妄言太师职分内之事,但士桢以为,皇子们应该文武并举,是题中应有之意,接近百姓之日常,下放贵躯于基层,臣能理解驸马爷的良苦用心,不过,要是放之于大海,臣只是忧心安全,倘使能保障妥当,臣以为可行。”
熊赐履大惊失色,猛地扭头看向王士桢,他没想到态度模棱的王士桢,在关键时候,竟是毫不犹豫支持凌啸!
正欲叱问,不料凌啸已经哈哈大笑起来,在邬思道和王士桢的目瞪口呆里,一脚痛痛快快地踹了过去。
“熊赐履,我只是举荐罢了,可你的官职是皇上和朝廷所授予,到我面前捧着什么顶戴花翎辞官,就是诬陷本驸马爷专权造反,这是不死不休的私仇!今日本驸马爷踹你一脚,就此结过,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邬思道心中猛然叫妙,凌啸一下子揪住了这腐儒的小错,狠狠地把他推上了忘恩负义的境地,传到士林口中,虽不能辩明是非曲直,却已是能混淆是非曲直,妙!
不想凌啸还没有完,咯咯冷笑道,“你读书到了迂腐境地,格物致知的道理,居然已经忘记了,好,本太师救救你的后人,明日我就函请上书房,于诸大臣子弟中大点皇子伴读,你家子孙一律南书房伺候!”
熊赐履刚刚爬起,本待辩驳捧顶戴是礼貌举动,听到此言大吃一惊,凌啸竟是要把他的子孙全部赶到海上去?!这时候他才想起要向王士桢求救,一眼看过去,王士桢却已经看向别处,连堂角上的痰盂都看了,就是不看他熊赐履。
王士桢也是心中苦笑,莫说我本不同意你的读死书见解,就是同意,你难道没听见么,凌啸要点大臣子弟去当皇子伴读,满朝文武,谁还敢为你仗马鸣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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