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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洲的俞知府与曹鼐的父亲同年,半辈子念念不忘早年受过的曹家恩惠,所以即使曹鼐之父病逝多年,两家依然往来不断。*
兼且俞知府很看好曹鼐的前途,走动更加频繁了,不然曹鼐的母亲岂肯让儿子远赴云南。
正如曹鼐预料的那样,他一来治洲马上被迎进了内衙,见过了俞知府夫妇和兄弟姐妹后,每天随着俞知府吃吃喝喝,四处游山玩水,俞知府待他比对亲侄子还要亲。
不久,俞知府发现曹鼐一连几天长吁短叹,眉锁愁容,询问其缘故。
得知后不由得暗暗心惊,世侄竟然相中了徐家之女?若亲事能成,无疑曹鼐的将来会一发而不可限量,遂欣然答应帮他登门求亲。
本来俞知府应该和胡知府一样,不敢贸贸然的提出来,会选择先旁敲侧击,不然以徐家的门第,无异于自取其辱。
可恰好俞知府曾经做过几天徐增福的下属,兼且和袁氏同乡,有了这层渊源,直接带着礼物登门拜见。
袁氏看了名帖后,也按照官场上的规矩,以母族乡党,又算系公公的年侄,请他进府相见,没有特意请徐灏过来。
看茶叙话后,俞知府不比胡知府的非亲非故,说起了做媒一事,却故意没说出曹鼐即徐新,偷偷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袁氏应付求亲的人家非一次两次了,缓缓说道:“本当从命,但一来我不舍女儿远离,家中长辈也向来疼她,必不舍远嫁北方;二来寒门从无白衣女婿,三来不知其人品性,既然是大人求亲,那不如且等一两年后再说吧。”
俞知府很高兴。他本就清楚不可能一说就成功,谁家父母会如此草率的嫁女儿?若这样的话,也轮不到自己来游说了,而以自己的面子,能得到最后一句承诺已经足矣。
故此他笑道:“还请夫人以此为约,二年内不择婿,我相信曹鼐于乡试必有斩获。”
袁氏笑了笑,说道:“正好有借重一事,前些时日,有个姓曹的。也是北平府人,投到我家作了书童,取名徐新。我爱他聪明清俊,许诺将丫头淰儿配他,不想有一日,淰儿清晨去开角门,徐新等在对面,我不知就里,疑心二人有私。责备了淰儿几句,徐新随之惊走。
后来见他的几首诗,发觉才堪驾海,志可凌云。决非下辈。记得他有位朋友,与大人有些渊源,不知徐新可曾前去投奔?若人在尊府,我情愿将淰儿嫁他。听凭去留,也是我的怜才之意。”
到底瞒不过去,俞知府尴尬的赔笑。说道:“善哉!待我回去后问问,夫人大度。嗯,既然有诗,乞借一观。”
袁氏当下命袁嫂子把诗词拿出来,俞知府看了后也不藏着掖着了,笑道:“此诗口气,国之栋梁矣!岂肯为了个婢女?可见是仰慕令爱的才貌,故作此游戏三昧。夫人既怜才,应该再斟酌下,何不成全了这位大才子呢?”
袁氏轻笑道:“才子又如何?此人头角未嵘,门楣未考,我轻易答应,岂不令人见笑?一旦心术不正,岂不耽误了女儿终生?所以此事断断使不得,顶多把淰儿给他。”
俞知府见这话说得斩钉截铁,知道难成,以他的身份也不好多劝,当下告辞而出,几天后返回治洲。
到了家,望眼欲穿的曹鼐急问道:“叔叔,如何了?”听完俞知府的解释,曹鼐顿足,情急起来。
俞知府说道:“人家答应了缓期两年,世侄何不先娶淰儿,聊慰寂寞?待来年乡试中了,那时为叔一定竭力帮你,也不为迟,何必作此愁态?”
曹鼐说道:“人生在世,一夫一妻才是正理,不得已方无子而纳妾。侄儿虽然风流,却深知薄幸而二色者,非君子也。况且湘月才貌无双,那大家的端庄性子更是稀有,能得她为妻已然是老天厚爱了。
唉!想侄儿每次与她交谈,她从不恼,也不应,只是红着脸让我出去,何等温柔!那宋妈妈怪我闯入内宅,她反倒帮我解释,何等回护?那??”
俞知府耳听他滔滔不绝的回忆,心里直摇头,暗道情之一字果真玄妙,能令一个洒脱之人变得患得患失,牵肠挂肚,再无半点潇洒了。
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月,袁空开始装点房屋,帮闲纷纷带着家眷前来帮忙,一时间半条街上张灯结彩,吹吹打打,连带着徐家门前也好不热闹。
袁空指使妻子穆氏过来,说家里亲戚太多,请求让闺女搬过来出嫁,顺便要拜袁氏为干娘,攀攀徐家的贵气。
徐灏很是好笑,袁家为了桃代李僵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行,反正这里是云南,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如此袁爱姐和徐湘月住在了一起,徐家也主动里里外外挂起了红灯笼,对外称徐家的女儿出嫁,这下子,更加的天衣无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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