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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干给拓跋良打了个眼色,随即就带着满脸愧色拱了拱手:“殿下,长兄兵败被俘,又在严刑拷打之下数典忘宗,我二人身为同宗,自知已无幸理,本死不足惜,可是贺夫人无辜受了牵连,咱们的心里有愧啊,请殿下容我等在死前把贺夫人救出!”
毕竟兄弟连心,拓跋干这话一出,拓跋良就猜出了**分,于是咬了咬牙,也跟着道:“太子(拓跋嗣)素来对殿下不满,时常以长兄之名斥责殿下,若非有贺夫人回护,恐怕您已早遭了太子的毒手,因此无论是为成全我二人临死前的愿望,还是为了殿下您,总是要尽力搭救贺夫人啊,假若贺夫人含冤而去,我二人又与殿下天人两隔,他日太子对殿下不利,还有谁来为您抵挡一二?”
拓跋绍想想也是,不禁恨恨的叹了口气:“这是父亲下的命令,孤有什么办法?你们不是不知,近几年来,父亲情性乖戾,左右无人敢进言,孤敢肯定,只要说出一个求字,轻则圈禁,重则毒打,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
“哎~~”拓跋良也叹了口气,附合道:“良记得,殿下去年无非因一时好奇,剖开了一名孕妇的肚子观看胎儿,这本不算什么,却不知是哪个狗娘养的把此事传到了陛下那里,陛下大怒,把殿下倒悬入井中作为惩罚,直至奄奄一息才拉上来,那次可真险啊,若是再迟上个一柱半柱香。恐怕....哎~~”
拓跋良又叹了口气,满脸的心有余悸之色。
拓跋绍显然记了起来,双眼凶光直闪,还带着掩饰不住的愤恨!
兄弟俩暗道了声有戏,拓跋干插话道:“殿下,陛下由于吞服寒食散,这几年身体愈发欠佳,干是说如果,如果陛下去了,太子登基。以太子对您的怨恨。只恐有贺夫人保着也无济于事,殿下还须早做谋划才是正理啊!”
“如何谋划?”拓跋绍气不过道:“孤不过是一藩王,绝无继承大统的机会,你二人倒是说说看。孤该如何才能太子手里保命?”
拓跋良不以为然道:“古来由藩王继大业都不计其数。殿下何必妄自菲薄?”
拓跋绍摇摇头道:“父亲喜爱太子。曾与太子曰:昔汉武帝将立其子而杀其母,不令妇人后与国政,使外家为乱。汝当继统,故吾远同汉武,为长久之计!
太子哀泣不自胜,父亲怒之,太子还宫,哀不自止,日夜号泣,父亲知而召之,太子欲入,左右曰:孝子事父,小杖则受,大杖避之,今陛下怒盛,入或不测,陷您于不义,不如且出,待怒解进,不晚也,太子乃游行逃于外。
你们看,太子逃出了平城,这放在哪一朝都是重罪,而父亲并无举措,显然是没有追究的打算,这还如何劝说父亲废长立幼?更何况孤素来为父亲不喜,即便是重议太子,也轮不到孤!”
拓跋良与拓跋干再次看了看,猛然间,拓跋良现出了决然之色,郑重的拱了拱手:“正因太子不在京,这才是殿下的机会啊,倘若太子返京,殿下除了引颈受戮还能如何?”
拓跋绍的眉头紧紧一皱,他虽然品性凶残,却不傻,话说到这个地步,他哪能不明白?
拓跋干心知打铁要趁热,接过来道:“我兄弟因长兄牵连,已是必死之身,在死前,只想报答殿下的知遇之恩,并解救贺夫人,有苍天为鉴,绝无私心,咱们担心的是在咱们走了之后,殿下受了冤屈将无人相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再除去太子,殿下千秋大业可成矣!”
拓跋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脸面阴晴不定,时而闪出凶光,又时而有所忌惮,但这其中,没有任何对于父亲的不忍或是愧疚,毕竟拓跋珪厌恶他,他也厌恶拓跋珪,归根结底,还是胡族那凶残的禀性所致,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亲情。
正如匈奴汉国,刘渊一死,刘聪尽杀兄弟,又如石虎及诸子,个个没有人性!
渐渐地,拓跋绍的面色越来越冷静,眼里的凶芒也越来越盛,终于开声问道:“孤虽名为镇南将军,却无兵无权,只是挂着空衔罢了,又如何举事?”
拓跋良压低声音道:“此事不须人多,人多反而难以入宫,你我三人足矣,我兄弟扮作殿下随侍黄门,入宫求见陛下,只要见了面,便可助殿下行大事!”
“父亲,是你先不仁,就莫怪我不义,我若不做皇帝,他日必死于你手!”拓跋绍有如打气般的骂了句之后,就把心一横,吩咐道:“你们速做准备,随孤入宫!”
“请殿下稍待!”拓跋干与拓跋良立刻退下换起了衣服,拓跋绍也没召来婢女,在大殿里自个儿穿戴起来,不多时,三人再度汇合,向宫城匆匆行去。
黑夜里,宫门紧闭,三人刚到城下,守城军卒已探头问道:“来者止步,宫城重地,速速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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