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上）(2 / 2)

“啊？简不为我打气吗？”乔治又把他的胖脸凑到了简跟前。

“嗬嗬，我是温迪的球迷，只要是温迪的球员我都为他们打气！”简也一把将乔治的脸推到一边。

※※※

温迪虽然是一支业余球队，却和所有的职业球队一样有自己的忠实拥趸，她的忠实拥趸就是温迪镇的全体居民。这个赛季因为球队战绩不错，简陋的足球场每到有温迪的比赛的时候，总是坐满了观众，当然几乎全都是温迪的居民。用简的话来说，他们出生在温迪镇，长在温迪镇，有的人一辈子都在温迪镇。温迪队陪伴他们成长，小的时候骑在父辈的脖子上看温迪的比赛，长大了仍然和家人一起来看比赛。每个周末看温迪队的比赛已经成为了温迪镇居民们的一项固定节目了。只是最近几年温迪的表现实在是让人太伤心了，最直观的效果就是看台上的人越来越少。

还好，新教练虽然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水平还是不错的，把以年轻人为主的温迪队带上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十一轮过后，温迪队竟然排在了第六名，这仅仅是前任教练花了整整四年都没有达到的高度。

比赛开始后，任煜地一直坐在替补席上，看着队友们在场上比赛。这场比赛的对手中上水平，但是温迪是主场作战，而且最近小伙子们势头正猛。他们完全控制了场上局面。乔治这个身高超过了一米九的大个子是那种典型的传统英式中锋，他在前场的头球和做球能力都很出色，即使自己不能进球，也能依靠自己的身体和头球摆渡为队友创造出机会。

温迪队的打法就是如此，非常简单，以身高体壮的乔治为核心，打传统的英式长传冲吊。在低级别比赛中这样的打法是非常普遍的，但是因为今年有了乔治，效果不同凡响。但是任煜地还是在下面看出了一些缺憾。

“你也看出来了吗？”教练在一旁问他，倒让他吓了一跳。

“嗯，我们球队缺乏左边路。只有右边路打的起来，很不均衡。”反应过来的任煜地对教练说。

“很好，那么你去热身吧。”

“啊？”任煜地有些吃惊。“明白了。”他站起身，脱下外套，向场边走去。

※※※

“你们看，任站起来了！他去热身了！”简兴奋地向她的同伴们喊道。

“咦？真的啊……是那个中国人。”

“太好了！一定是我对那个教练说的话起了作用！嘻嘻！以后天天去骚扰他！”简高兴地说道。“任！加油啊！”她向在场边热身的任煜地挥挥手。

任煜地听见喊声，抬头找见了正在看台上又蹦又跳的简。“这个笨蛋。”他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继续他的热身。

十分钟后，主教练示意裁判温迪队换人，8号爱德华下，20号任煜地上。

这是任煜地作为温迪队一员的初次登场，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紧张。赢或者输对他都是一样的，他本来就是来这里找一样东西的，找到了就走，找不到也要走。温迪与他没有多少关系。

温迪与自己没有多少关系吧……

※※※

任煜地拿球，队长27岁的布莱恩伸手要球，但是任煜地突然觉得球到了自己的脚下，他就有了一种冲动：好久没有在比赛中拿球了……

对方防守队员见任煜地似乎在愣神，便逼了上来。但是任煜地头也未抬，脚下一拨，将足球稍稍拨开一点，正好避开了对方伸过来的脚。然后他灵巧地跳起闪开了对方，接着加速向前带球。

简在看台上看见任煜地带球向前冲，心中就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虽然她一直看着任煜地在院子里面如何将足球操控自如，但是真正到了赛场上，一定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果然，她看着任煜地带球，风吹起他的一头黑发，他的球衫，他追逐着足球，过了第一个人，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然后传球。

任煜地非常连贯地连过三人后，一个巧妙的脚后跟传球，把球传到了乔治的前方，强力中锋只需要伸腿一捅，球便必进无疑。

乔治扛住对方后卫，然后一脚铲射！

球进了！

乔治向任煜地扑去，他一米九的身高将任煜地扑倒在地，然后压了上去。

“我要请你吃饭！这是我这个赛季的第十球啊！”

任煜地想的是：你什么时候能把你的“胴体”从我身上挪开？这个混蛋，这么重！

当他被拉起来的时候，其他队友又拥过来。

“干的漂亮啊！好小子！”

“哈！你刚才开始带球的时候我还想骂你呢，没想到你竟然可以连过三人！”

……

任煜地看着身边兴奋的队友们，不就是反超比分了吗？不就是连过三人了吗？不用这么激动吧？一个个把自己的头当篮球拍啊！

不过那带球的感觉真好，风吹在耳边，拂动着头发，前面就是蓝天，前面就是空间，可以让自己自由驰骋，而不用担心什么。任煜地站在中线前这样想着。

嗯，感觉不错……任煜地看着对方的球门笑了。

※※※

这场赛最终依靠初次上场的任煜地出人意料的发挥，温迪队4：1大胜对手，又从第六名升上了第五名。

接下来，客场1：0挑落切尔滕汉姆城队（ham town），主场3：0大胜林肯城队（lin city），主场2：1险胜牛津联队（oxford united），客场4：0令人难以置信地大胜联赛第二布里斯托尔流浪者队（bristol rovers）。任煜地全部都是下半场才上场，但一上场就有出色的发挥，温迪五连胜他是关键人物。而温迪队也凭着这五连胜，升上了联赛第三的高位。

而最令小镇居民激动不已的还是温迪在英格兰足总杯第二轮中击败了甲级球队水晶宫（crystal palace），他们凭借在主场1：0的小胜晋级了第三轮。下半场上场的任煜地一脚终场绝杀，他在左路连过对方数人，然后趁混乱将球打入了对方球门的近上角。这个进球发生在全场比赛结束前一分钟，任煜地这个默默无名的中国小子彻底终结了甲级球队水晶宫想在足总杯中争一席之地的美好愿望。而他也逐渐成为了温迪镇上的英雄，他那忧郁的气质——球迷们自认为的——以及他漂亮的脚下技术，让他成为了队中仅次于头号射手乔治的第二受欢迎人物。

※※※

“任！来签个名吧！”

“任！请和我合张影吧！”

“任！请看这边！”

“啊！他朝我微笑了啊！”

“太棒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

任煜地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训练场边那些狂热的女球迷们，无奈地叹了口气：“做名人还真辛苦……”

※※※

part 6

“联赛第三，足总杯也进了第三轮……但是。”乔治在自言自语着，而任煜地则又在写他那没有收信人，没有地址，没有邮票的信。

“但是什么？”任煜地听见乔治半天都没有吭声，随口问道。

“嗯，足总杯第三轮我们的对手是英格兰超级联赛球队……”

“继续。”

“……切尔西（chelsea）。”

任煜地停下笔，扭头看着一脸复杂表情的乔治。

“什么时候比赛？”

“呃……10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

“噢。”任煜地继续埋头写他的信。

“喂喂，任。我说你不担心吗？我们的对手可是那个俄国人掌权的切尔西啊！人家有钱，买的全是大牌明星啊！”

“有钱吗？”任煜地看着窗外喃喃自语道。

※※※

“联赛第十八轮，温迪队客场面对联赛第八的哈德斯菲尔德城队（huddersfield town），派出了大部分的替补阵容，结果他们以1：3败下阵来。但是球队的心思并不在联赛中，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一个星期后主场对阵切尔西的足总杯第三轮的比赛了！”

已经开始准备了……

小小的只能容纳八千人的体育场在两个星期前就被临时粉刷一新，看台上的座椅也进行了整修和加固，更衣室、停车场、教练席……凡是能想到的都进行了检查和维修，一切都是为了迎接那场温迪队历史上最重要的一场比赛。

任煜地看着仍在看台上忙碌的工人们，还有五天了，比赛就将开始。大家都在忙碌着，球队也是的，所有人都在紧张与兴奋中期待着比赛那一天的来临，那一天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

“喔喔！真不愧是丙级球队呢！球场都如此小，哈哈！”

切尔西的队员发表着自己对这个温迪球场的看法，确实，看惯了可容纳四万两千多人的斯坦福桥球场（stamfe），只能容纳八千人的温迪球场自然是小不点了。这场足总杯切尔西方面可不像温迪这么重视，面对比自己低了三个级别的球队，切尔西此次派出了几乎全为替补和预备役队员所组成的切尔西二队。到场的切尔西球迷也寥寥可数，所有人都认为切尔西必胜无疑。这样的比赛没有什么看头，不如呆在家里看另外一场联赛杯纽卡斯尔（le）和阿森纳（arsenal）的龙争虎斗有意思。

※※※

“这场比赛切尔西首发出场的并不是我们所熟悉的那些大牌球星们，他们都抓紧这个时间好好休息，备战下一场和曼联的联赛。但是这样一支切尔西仍然让温迪不能舒服，队长的袖标带在了英格兰国家队中场兰帕德的胳膊上，上个赛季他打满了切尔西所有的比赛，而这个赛季他仍将向这个记录努力。不愧是‘铁人’弗兰克·兰帕德（frank lampard）！”现场解说员正在为观众们介绍双方的出场阵容。兰帕德的出场将对温迪的后防造成非常大的威胁，作为英格兰国家队的中场球员，他在今年夏天在葡萄牙所举行的欧锦赛上有着出色的发挥，攻入三球。

“另外，克利斯蒂内·巴巴亚罗（e babayaro）、罗伯特·胡斯（robert huth）、斯科特·帕克（scott parker）、卡尔顿·科尔（ cole）等球星也相继首发出场，尽管赛前说切尔西不重视这场比赛，但是这些主力阵容的边缘人物必将在这联赛杯中拼尽全力来向主教练穆里尼奥证明自己的能力，因此温迪危险了！”

※※※

这场比赛任煜地依然没有首发，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会上场的。

比赛一开始，切尔西依靠自己强大的实力把温迪的主场优势完全不当一回事儿。他们进攻进攻再进攻，把温迪压在自己的半场里面出不来。如果不是对方多多少少的轻敌心理，比分早就0：3了。这才进行了十五分钟而已。

又过去了五分钟，场面依然难看，没有任何改善。

“任，去热身吧。”教练看着场上说道。

任煜地不发一言地站起身，脱去外套，然后跑向场边进行热身。

※※※

简在看台上为温迪捏着一把汗，现在形势十分不利。尽管赛前同伴都告诉她温迪输球是正常的，毕竟对手太强大了。但是她仍然固执地认为可以有奇迹出现，“说不定对方一个乌龙球我们就赢了呢？又或者对方集体不在状态……”

“简，你在做白日梦吗？”

真的只是白日梦吗？简突然发现今天的任煜地热身的时间比平时都要早，难道教练真的想赢得这场比赛吗？在简看来，只要任上场就没有问题，他总能为球队的进攻带来更多的变化，即使队友们不在状态，他出色的盘带也可以自己一个人连过数人破门得分。

但是今天的对手是切尔西啊！

※※※

“任，明白了吗？用你的盘带和控球尽量多吸引对方球员，为队友的跑位创造机会。”主教练拍拍任煜地肩膀。

任煜地点点头，然后把球衣整理一下，扎在裤子里面，准备上场了。而此时全场比赛才进行了三十分钟。

替补席中的队友们一个个上来拍拍任煜地的头，为他加油。毕竟他的技术早已得到了全队的公认，他上场的任务大家都很清楚，他将担负起非常重要的作用，进攻时多控球，寻找空当。另外还要靠他的控球在下半场为队友们赢得喘息的时间。可以说，任煜地的上场就是要消耗他的体能来帮助全队。

这种消耗甚至是透支性质的。

但是坐在看台上的简不知道，她只知道任煜地多上场一分钟，她就能多欣赏一分钟任煜地的精彩表演。所以当她看见任煜地站在场边等待着下场的队友时，她仍然兴高采烈地为任煜地加油：“任，加油啊！”

※※※

part 7

就在任煜地等待换人上场的这短短一分钟内，强大的切尔西终于进球了，正是队长兰帕德在禁区外面的后插上射门，温迪的门将费特拉扑救不及，全场七千多人眼睁睁的看着足球滚入网窝。

goooal！！上半场第三十一分钟，切尔西客场领先！

进球后的兰帕德冲到了切尔西球迷的看台前，挥舞着双臂，要求球迷们给他们加油。回应他的自然是一阵巨大的欢呼声。

※※※

任煜地在场边等待队友下场，顺便看看记分牌。才1：0，还有时间。根据规则，如果双方战平的话，将择日重赛。足总杯是没有客场进球制和加时赛的。所以，按照温迪的实力，要想在这场比赛中战胜切尔西几乎不可能的，但是最起码可以扳成平局，然后在重赛的时候再想办法。

※※※

任煜地刚上场就发挥出了他的威力，一开始傲慢的切尔西人并没有对他有足够的重视，让他在左边路从容拿球，然后面对防守他的切尔西替补球员巴巴亚罗，一个轻巧的拉球，将球拉到边线前，然后趁巴巴亚罗伸脚破坏球的时候，背对对方用脚后跟把球从巴巴亚罗叉开的双腿之间磕了过去，然后转身！

突破了！

场边一阵惊叹，身为职业球员，且是尼日利亚国家队的巴巴亚罗竟然被一个丙级球队中的队员给过了！

被过的巴巴亚罗显然不甘心就这样被过掉，他快速转身想再拦下对方。对方的带球不快，可以说很慢，似乎……似乎正在等他一样。

“巴巴亚罗再次扑上去！”

任煜地右脚将球向后一挡，然后身体一扭，再次轻松闪过对方的扑抢！这一次任煜地没再犹豫，他直接把球传进了禁区，一米九的乔治在等着呢。

“乔治头球！”

乔治力压防守他的加拉斯（william gallas），一个有力的头球，本赛季刚刚加盟切尔西的捷克年轻门将切赫（petr cech）一个漂亮的扑救，单掌将球托出了横梁！

“好险！任一上来就给切尔西的后防带来了一次险情！”

乔治则遗憾地抱着头，倒是任煜地向乔治摆摆手，示意他没什么。

※※※

“任好棒啊！”旁边一个女球迷尖叫道。简立刻投去杀人的眼神，可惜对方完全沉浸于对任煜地的无比热爱中了，视旁人为无物。

※※※

任煜地的上场果然带动了温迪的进攻，有那么一段时间，温迪的攻势甚至占据了上风，并且将这种优势保持到了中场休息。

而下半场的时候，切尔西做了一个换人调整。他们用一个陌生面孔换下了进球的兰帕德，看来还是在考虑下一场和曼联的比赛。这个人看脸似乎很年轻，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却有着一张典型东方人的面孔，真是奇怪。

任煜地看着上场的对方想着。

这个金发小子一上场，切尔西的场面立刻就得到了改善，因为他的控球和盘带就像任煜地一样出色。面对温迪队的队员们，他过人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如果不是他只顾埋头带球，而不传球的话，温迪队也早就落后了。看来队友们是防不住他的，任煜地向对方跑去：还是我亲自来吧！

在温迪队中，因为体能问题，只有任煜地享有可以不参与后场防守的特权，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进攻中去。但这次，如果他再不回防的话，温迪就危险了。

“一对一盯人防守吗？”穆里尼奥看着两个常常纠缠到一起的人影自言自语道。“那就看看你的体力能坚持多久……”

而温迪的主教练知道任煜地这么做的意思，也知道后果，但是却没有办法。目前来说，全队不光是整体，就是在个人上和对手也是相差不止一个档次。对于那个金发小子，只有任煜地的技术可以拖得住他。

虽然会很消耗任煜地的体力，但是目前也只能这么做了。

只是希望能在任煜地体力消耗完之前，进一个球，进切尔西一个球。

※※※

“lee”是他球衣上的名字，任煜地觉得这应该是一个中文的姓氏，但是在英国叫“lee”的也不少，以前曼联队就有一个不错的后卫名叫罗伯特·李（robert lee）。总之不管他是哪国人，他的控球技术确实出色，甚至让自己有些吃惊。

从他的控球上可以看得出来，有非常浓厚的街球风格，技术花哨好看，总能出人意料。难怪自己的一个个英国队友们防起来很吃紧。他的技术对付那些身材高大，转身缓慢，笨重的后卫来说最好不过了。但是对付自己……

任煜地身体靠了上去，然后一手扒着这个lee，然后非常迅速地伸脚捅球！

对方想把球拉回去，但是身体被任煜地扒着，发不上力，眼睁睁地看着足球被任煜地捅掉，落到了对方协防后卫的脚下。

“该死！”他暗自咒骂了一声，而防守他的人已经冲到了前面。

“把球给我！”任煜地向队友喊道。他知道自己的体能在防守lee的时候已经大幅度消耗了，现在每一次进攻机会都非常宝贵，都要珍惜！

球传到了任煜地脚下，他一反平常慢慢带球的习惯，而是加速向前冲！

巴巴亚罗又逼了上来，他想和任煜地近身搏斗，但是任煜地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机会。在高速带球中，右脚向前一抡，对方以为他要把球向前捅，然后依靠速度强行突破。但是你以为我是那些丙级的垃圾后卫吗？巴巴亚罗心想着，然后毫不犹豫地提前加速，在任煜地加速的路上等着他。

不过任煜地没有捅球，他抡出去的右脚从球上面滑过，然后快速地收回。脚底将足球拉了回来，紧接着身体快速转身，趟球，加速！过了！

一片惊呼！

这已经是巴巴亚罗在和任煜地的单挑中的第三次失败了！

过了巴巴亚罗的任煜地并没有传球，而是直接内切入禁区，这个时候巴巴亚罗也追了回来。进了禁区的任煜地反而出人意料地放慢了速度。

面对对方三名后防队员，任煜地在禁区里面控起了球。

来啊！来啊！来得越多越好！任煜地在心里低吟着，同时尽量不让脚下的球被断走。当他看到第四个防守队员也被吸引过来的时候，他知道是时候了。

瞧准两人之间的一个空当，任煜地把球从这空当中轻巧地磕出去，然后身体像泥鳅一样紧跟着钻了出去。但是在钻出去的时候，他和对方后卫胡斯有一个身体接触，尽管胡斯机敏地举起了双手，但是任煜地仍然栽倒在地上。裁判鸣哨了，他会怎么判？

是假摔？还是点球？

裁判手指向点球点！点球！他判罚了点球！

温迪的队友们兴奋地向任煜地扑去，而切尔西的队员则围住了主裁判。

“这球怎可能是犯规？我根本没有碰上他，是他自己撞过来的！你应该判他假摔！”胡斯不可思议的表情表示他的无辜。

但是裁判板着脸表示他的权威，他告诉围上来的切尔西队员：这个球是点球，无庸置疑！

※※※

任煜地和乔治击了一下掌，鼓励他罚这个点球。“进了我请你吃晚饭饭。”他拍拍乔治的肚子。

切赫很努力，但是面对点球他也没有办法。

“为了晚饭！”乔治一蹴而就，将点球罚进！温迪竟然在主场扳平了强大的切尔西！

温迪球场沸腾了！他们高呼着温迪队的名字，为球队打气加油。

简更是激动地向她身边的同伴叫着：“你们看见了吗？啊？看见了吗？刚才是任的功劳啊！他的技术……”她的声音已经淹没于欢呼声中了。

※※※

part 8

这场比赛剩下的时间几乎都是在切尔西疯狂的进攻和温迪狼狈不堪的防守中度过的。不过因为那个lee总是喜欢低头带球，队友在好位置上他也不传球，最起码浪费了三个必进球的机会。不过不管怎样，温迪守住了，他们守住了宝贵的一场平局，这样他们还有机会。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温迪镇都在讨论有关这场比赛的每一个细节。任煜地的每一个动作都被人们当作谈资。而我们的大英雄呢？

正在为难着。

※※※

“你喜欢我？”任煜地看着简。

“嗯，我喜欢你！”简又重复了一遍。

这是小镇的最西边，大西洋的东岸。风把海水推向陆地，当风退去的时候，陆地又将海水反推向大海，潮涨潮落，无止无息。

任煜地把头扭过去看着大海：“为什么？”

“啊？”

“为什么喜欢我？”

“这个……”简想了想，“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任煜地猛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

看着简的笑脸，任煜地真的有些不忍心，他觉得自己那样做就象是在摧毁一朵娇嫩的鲜花。但是他不是来谈情说爱的，也没有那个闲心发展一段令人难忘的回忆。

“但是，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的。”任煜地尽量选择了他认为最委婉的说法，毕竟简并不讨人厌。

果然，简羞涩的笑容在一瞬间被寒冰冻结了。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一直以为任煜地跟他在一起都很快乐，也一定也喜欢自己。但是她实在是太幼稚了。

“为……为什么？”她的声音在颤抖，任煜地心想。

任煜地故意不看简的脸，而看着潮起潮落的大西洋。大西洋啊，就这样潮起潮落了多少年呢？日日重复着同一件事情，你不会觉得厌倦吗？是什么样的力量使你如此坚持呢？

“在我来这里的第一天我不就告诉你了吗？我只是一个旅行者，来这里旅行一年就要离开。”

“那你为何要加入温迪队……”

“只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找到了我就离开。”

“这么说……”

“所以，温迪胜也好，输也罢。都与我个人的关系不大。”

“你……”简没想到一个被人称为“温迪的英雄”的人竟然能说出这么没有人情的话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对方。但是她实在生气，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你是骗人的对吗？”

她期望着奇迹，那么说明她其实已经死心了。任煜地想着，然后摇摇头：“不，我只是实话实说……”

“啪！”非常清脆，然后任煜地看着简飞快地向镇子跑去了。

任煜地看着湛蓝的海水，然后在礁石上面坐了下来。

潮起潮落，无止无息。

※※※

当任煜地回到住所的时候，发现乔治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敌意。

“干什么？”他把外套仍在床上，看着乔治道。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的！你把简怎么样了？”乔治瞪着任煜地说。

“哦，拒绝了她爱情的告白。仅此而已，怎么了？”

“你他妈的！还说得这么轻描淡写！我今天看见简在球场看台上一个人在哭泣，你为什么要拒绝她？为什么？”乔治猛地抓住任煜地的衣领。

“喜欢谁是我的自由，她喜欢我是她的自由。凭什么我一定要喜欢她呢？奇怪了。”任煜地拍开了乔治的手，又披上外套向外走去。

“你……”

“对了。”任煜地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回头对乔治说，“你喜欢简吧？我早看出来了，喜欢她就去追求她。”

“我不用你教我！”乔治对着任煜地的背影吼道。

※※※

夜晚在街上闲逛的任煜地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对非常熟悉的身影，一个高高壮壮的，另一个小鸟依人一般。看得出来，简正在接受乔治的开导和安慰。在女孩子因情受伤的情况下，另外一个男孩子的出现必能让女孩子找到下一个依靠，从而发展出另一段感情故事来……真是三流言情小说的情节。任煜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

这一轮联赛中，温迪队输球了，这是很正常的。上一场死拼切尔西后还有力量对付联赛中的对手，简直就是超人了。可惜温迪队的队员们不是，所以1：4输得很惨。

尽管如此，乔治还是进了一个球，继续排在射手榜的首位。而为他助攻的正是任煜地。那个球传得太舒服了，即使乔治不想领这个情，也没有办法顶偏，足球飞进了球门。但是进球后的乔治一反常态地没有扑向任煜地用自己健壮的身躯将瘦小的任煜地压在地上，而是向看台上吼叫着。而一个女孩就在他面向的看台上欢呼着。

“还真是进展神速……看来我以后也要向他去讨教讨教如何追女孩子了。”任煜地看着乔治兴奋的背影摇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