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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昊把难民还是分成几组。男孩子们继续到海滩捡海货。经过昨天一场劫难,附近的海边虾蟹数量大减,今天他们恐怕得跑得更远一点。他特意叮嘱他们多捡大的贝壳回来。海滩上有种贝壳能长到成年人的巴掌大小,肉老的几乎嚼不动。可全昊本来也不是想吃肉,那么大的贝壳正好能当饭碗用,不论是吃饭还是喝水都是不错的盛具。
女孩子们则开始煮饭,打扫营地周围的垃圾。只是一个晚上,附近的沙滩上就多了许多黄白之物。难民们连饭都吃不上,当然更不会注重个人卫生。全昊可不想他漂亮的沙滩变得粪便成堆,臭气熏天。决心加强这方面的管理。另外女孩子们还要负责照顾病人。主要是小女孩在做,其他人偶尔帮忙。营中还有一名老人,两个孩子没有摆脱生命危险。其中被起名男孩丙的孩子病情最为危重,全身浮肿,呼吸时有时无,也根本无法进食。除非有奇迹发生,全昊觉得已经可以放弃了。他更关心那名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老人,上了年纪的人身体愈发脆弱。难民里七个没能捱到获救的人中有三名是老年人,剩下的这个是硕果仅存的唯一一个。全昊希望他能挺住,一般来讲老人更见多识广,如果他能活着,说不定能从他嘴里打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成年女子中有两个身体较弱,也被留在营地里和女孩们做同样的事。另外的九个全昊每人发给一柄木抢,让她们去海里捕鱼。木枪都是他第一次上岛活动时留下的,用的好的话在近岸它们比鱼竿效率高。
最后成年男子被全昊叫到一起。他们在吃食上受特别优待,自然也要担当配得上这份优待的责任。全昊指挥着他们把死去的难民遗体抬到岸上,在远离营地的地方挖个大坑掩埋了起来。既是人道也是为了防范疫病。这些男人在掩埋遗体的时候表情复杂,但没有人流露出明显的悲伤。
说起来这个难民团体也够奇怪的。连死去的算上四十八号人,居然没有任何两个有说得过去的关系。他们是怎么聚到一块的?
因为换了口大锅,煮饭的效率提升了不少。大锅一次能装将近十斤米,难民们只要分成两拨就能全部安排下就餐。剔除成年男子,其余人等可以全部安排在一拨。这么做还有个好处,仗着身强力壮抢食的往往是成年男性,只要将他们和其他人的就餐时间错开,就能有效的减少冲突摩擦。
但头几次开饭还是得全昊监督。如果没他看着,久被饥饿煎熬的难民们还是会习惯性的抢成一团。他尽量教他们守规矩,可效果一般。或许只有等过几天他们的饿劲儿过了,明白排前面的吃不多一口,排后面的也不会饿着,都是一样分量的米饭,才不会每次吃饭都像打仗一样。
好在这样的情况只有在饭锅旁发生。另外两口大锅也开着,前面却秩序井然。全昊早就说过海产随便吃,他这也是慷他人之慨。难民们就是吃破肚皮他都不心痛。才不到四十张嘴,想要吃光全岛的海产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可惜整锅的虾蟹色香诱人,却不及最普通的白米饭抢手。看来不论古代现代,只有限量人们才觉得是好东西。
吃过早饭全昊将男人们召集起来,每人发给他们一只塑料桶。岛上的饮用水剩的不多了必须补充。因为水源地很远,回程还要负重,所以他只安排十一名男人干这个活。一桶水装满大概二十升,换算成重量也就是二十公斤。二十公斤重量对一个健康的古代男子不在话下。他们虽然比较矮小,但普遍手掌上长有老茧,指节粗大,裸露的肩膀上有明显的磨痕,一看就是常年干重体力活,所以力气远比全昊这种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都市小青年要大。不过在海上漂了四五天之后,他们的体力要打多少折扣他就不清楚了。他只知道,必须运回一百升以上水才能满足难民营一天的需求。
其他人则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全昊特意叮嘱所有人都不准靠近存东西的地窖,如果有谁胆敢违反,发现的人要向他举报,而他也会不吝奖励。他不能保证这个禁令能维持很久,但至少在难民们互相熟悉前应该能起一段时间的作用。
然后全昊就领着一小队人马向山进发。因为有雾,还要照顾到大多数人的身体情况,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先是三公里多的沙路,接着翻过山口。为保密,他特意带他们绕过能看到花岗石宫的方向。男人们不知是不善言辞,还是在全昊面前不敢开口,一路上沉默的时候居多。只有在过了山口,眼前出现了另一个世界,队伍才开始变的活跃。
和全昊第一次的经历相仿,他们也被眼前这生机勃勃的景象惊住了。和贫瘠的北半岛相比,南半岛简直是一座装满食物的宝库。尤其是只隔一重山却是完全迥异的两个世界,让先入为主接受了北半岛荒凉景象的他们喜出望外。男人们不敢远离队伍,就近摘着树上的各种果子,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往身上挂。挂不住的就摘香蕉叶包好。更多的叶子则被披在身上,毕竟他们的衣服比树叶也好不到哪去。所以很快身上就变成花花绿绿的一片。全昊开始还由得他们,后来也不得不出面制止。如果他再不说什么,这些贪心的人们连塑料桶都要打开装果子了。
他的要求很简单,果子可以随便吃,拿得动拿多少都没问题,但前提是必须保证把满满一桶水带回营地。有了这个警告,人们才多少冷静下来。估量一桶水的重量,算算返回的路程还有自己的体力,他们终于不再往身上死命挂果子了。但已经挂上的又舍不得丢弃,只能拼命往肚子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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