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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些天,程雨菲的心情很低落,自从得知陆云峰在云海就有相好的了,还是一对姐妹花,她就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短短一星期就瘦了十来斤,原本有点肉的身材,也变得骨感了一些,下巴也变尖了,也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

“雨菲,吃饭了。”周婉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还有清脆的敲门声:“别闷着了,就算云峰不娶你,你也还是他干妹妹呢!别太难受了,回头妈给你介绍个好的。”

“我不饿,你们吃吧!”程雨菲根本听不进去,闷闷的躺在床上看相册,相册上都是过去几年来和陆云峰的合影,拍了至少三百余张,装了六个大相册,每一张照片都是一段回忆。

看着看着,程雨菲眼泪又掉下来了,不停地哽咽。

门外,周婉婷发出一声轻叹,回到饭桌前,程卫国问道:“丫头还不吃饭?”

“别提了。”周婉婷轻轻摇头:“你家闺女可是被云峰害惨了,可也是你家闺女不争气,四年时间都没把云峰拿下,这下好了,自寻烦恼了吧!”

“什么叫我家闺女?不是你的啊!”程卫国嘁一声,道:“没想到云峰那小子还真行,一对姐妹花就这么被他拿下了,那姐妹花一家还都同意,你说这事儿闹的。”

周婉婷眼睛一眯,微笑道:“你是不是很羡慕啊?”

“是男人就羡慕,不过我对老婆可是忠心不二。情比金坚,我也就羡慕一下,肯定不会背叛老婆。”程卫国嘿嘿笑道。

周婉婷娇媚的白了他一眼,道:“现在怎么办吧!再这么下去,咱家闺女真要熬不住了。”

“要我看啊……”程卫国吃口肺片,道:“就这么着吧!时间久了,慢慢也就好了。”

当长辈的都有经验,毕竟他们也年轻过,知道那种滋味,很多小年轻因为失恋要死要活的。可是过段日子你在看。屁事没有。

这人啊!就是贱。

周婉婷略作思索,点点头:“就这样吧!希望这丫头别对自己太狠了。”

“放心吧!雨菲又不是傻丫头,分得清轻重。”程卫国大咧咧的说道。

周婉婷翻个白眼:“你们男人就是没心没肺。”

“没事就完了呗!想那么多不是自寻烦恼。”程卫国拍拍肚子:“把心放宽。”

周婉婷很无语。

上京,陆云峰的事务所里。陆冰清站在陆云峰背后。一双柔软的小手在他肩上用力的捏着。在两人对面,坐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这女人一身的风尘气。穿着红色超短裙,黑丝袜,躺着波浪卷的头发,手里拿着一支女士香烟,优雅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道:“只要能查清那个人的真正目的,我就给你一万块。”

陆云峰看着这个男人的照片,还有简略的资料,抬头看着这个女人,问道:“只要调查清楚他的目的就好?没有别的要求?”

“没有。”女人摇摇头,轻声道:“到了我这个年纪,再干下去也只能当老鸨子了,可干了十几年这种事,我也厌倦了,难得这个男人想跟我结婚,只要他不是目的不纯,嫁给他也没什么,毕竟他也是跨国集团的白领,一个月三万多的收入足够让我过上不错的生活了。”

这个女人是个鸡,两个月前,一个寻欢客看上了她,然后时不时的把这个女人约到家里,除了做那种事之外,还让她陪着一起看电视,打扫卫生,买菜,洗衣做饭什么的,完全就像是两口子,然后在两个月之后的昨天,那男人对女人说:“别干了,嫁给我吧!”

女人很吃惊,因为她虽然长的还算漂亮,可毕竟都三十多了,而且还是个千人骑万人跨的鸡,正宗的黑木耳,可即便这样,这个男人居然向她求婚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至于这个男人,长的虽然一般,但却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还在一家跨国企业工作,每月收入三万多,在2000年已经是非常非常高的收入了,而且还有一套一百多平米的大房子,在二环,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在这个渐渐笑贫不笑娼的社会,这样的男人找什么女人找不到?就算是艺校的美女也没问题,可是偏偏向她一个三十多的老鸡求婚了,这不科学。

所以这女人昨天连夜查了一下网站,搜索了一下当地的侦探事务所,最后找到了陆云峰这里,拿着那个男人的照片以及大概的资料,希望陆云峰能帮她查查那个男人的目的。

“现在的一切真像做梦。”女人的脸在氤氲中绽放着迷人的笑容:“如果是梦,真希望永远不要醒,对我这样的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了。”

送走了女人,陆冰清问道:“哥哥,你觉得世界上有这么好的男人吗?”

“这种事说不准的。”陆云峰摇摇头,看着男人的照片和资料,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很普通,但是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和收入,这样的男人,的确,不管什么女人都可以找到,偏偏最后选了一只鸡,还是个三十多岁,快要退休的老鸡,那粉木耳早就变成黑木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位仁兄口太重?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陆云峰笑了笑,扭头看着陆冰清,道:“难得演出结束后有时间,干脆就陪我一起去查查吧!”

“我不去了。”陆冰清摇摇头,道:“我想回家陪陪爸妈,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到时候跟玉洁一块回来。”

“也行。”陆云峰点点头,当天就把陆冰清送走了。之后陆云峰就按照女人提供的资料,找到了那个叫林荣的男人。

当时是下午四点多,林荣还在上班,陆云峰就在他们公司门口的一家快餐店里吃东西,顺便观察那个男人的行为。

除非是很有必要,陆云峰基本上不会再使用自己的特殊能力了,因为试过一段时间之后,那让陆云峰失去了查案的快乐,就好比玩游戏开挂一样,看上去是爽了。可是却一点也没有体验到游戏的快感。所以陆云峰从上个月开始,就不再使用自己的能力,用正常的、普通人的手段来查案,这也让陆云峰久违的找到了快乐的感觉。所以人做任何事。一定要有些困难才行。不然太容易做到的事,也就没意思了。

在快餐店等了没多久,陆云峰就看到林荣下班了。穿着一身西装,拎着个文件包,一个人默默的走了出来,陆云峰立即跟了上去。

不久之后,陆云峰看到林荣在路边的包子店买了几个肉包子,然后坐公交坐了六站地下车,之后在超市里买了些真空装的肉类小吃,外加一瓶果汁。

之后就走进了小区里,陆云峰跟在他身后,坐电梯上了六楼,然后林荣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就这么到家了。

“……”陆云峰离开这里,去了小区的楼下,看几个老头在花坛路灯下下象棋,目光却盯着六楼的灯光,一直到了晚上十点,灯光灭掉,陆云峰又等了很久,发现林荣没有下楼,挠挠头,就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陆云峰又来跟踪,如此跟踪了一个星期,陆云峰都快疯了,这个男人也太老实了,早晨起来到小区附近的早点摊吃早点,然后坐公交去公司上班,中午在公司食堂吃饭,继续工作,一直到下午下班,在路边买点早点或去超市买点小吃和饮料,然后回家,晚上十点准时熄灯,一天就过去了。

明明是个寻欢客,可是这一个星期,林荣一次也没有去过那种地方,守身如玉的很,这让陆云峰非常的纳闷,这个男人是不是太无趣了?而且无趣的就像个机器人,也没有朋友,也不和同事出去吃饭聚会,完完全全就是自己一个人,难以置信,这样的男人居然能活到现在?

陆云峰觉得这么跟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干脆……

这一天,林荣下班之后,正要去坐公交车,陆云峰拦住了他:“是林荣先生吧!”

林荣看着陆云峰,此时陆云峰的外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长的也和林荣一样,普普通通,让林荣一见就生出了亲近感:“是我,你是?”

“你好。”陆云峰拿出一张名片,道:“我是云峰律师事务所的陆云峰,这是我的名片,请笑纳。”

林荣看了看名片,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一周前,一位叫李红的女士找到我,说了你和她之间发生的事,因为你向她求婚,让她觉得非常惊讶和不安,所以她希望我弄清楚林先生的真正目的。”顿了顿,在林荣若有所思之下,开口道:“林先生,我已经跟踪你一周了,你的生活可以说非常无趣,朝九晚五,三点一线,一天天的这么重复,没有丝毫乐趣可言,当然我不是对你的生活态度有意见,我只是觉得,像你这么本分的男人,又有一份好工作,长的也不难看,要找个对象结婚应该很容易,为什么却偏偏选了李红?你应该知道她的职业……抱歉,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李红女士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命,我也不太相信,所以希望你能告诉我真正的理由,如果你是认真的,我会祝福你们,但如果你别有目的……”

林荣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别的目的,我是真心想和李红结婚。”

“原因呢?”

林荣沉默片刻,道:“抱歉,这是我的,我不能告诉你。”

陆云峰轻笑一声:“林先生,如果不清楚你的目的,李红女士是不会嫁给你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林荣沉默片刻,道:“陆律师会喝酒吗?”

陆云峰微微一愕,随即笑道:“乐意奉陪。”

在一家小饭馆里,两人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瓶二锅头,就这么喝上了,但林荣只是闷头喝酒,什么也不说,陆云峰也由着他,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喝了两瓶二锅头,林荣也有了七八分醉意,然后在陆云峰又要了一瓶酒,给他倒上后。林荣终于开口了。

“陆……陆律师。你知道吗?我妈是被一个强~奸犯强~奸之后有了我,那时候我妈执意要生下我,气的姥爷他们和我妈断绝了关系,我妈只能离开家乡。跑到上京来讨生活。然后在厕所里生下了我。”

听到林荣这番话。陆云峰动容。

“我妈只是一个农村的妇女,大字不识一个,当服务员根本就不够养活我们两个人。后来我妈在生下我三个月之后,就在几个坏女人的劝说下当了妓女。”说到这,林荣声音哽咽,眼泪掉了下来,陆云峰也沉默了。

“我妈就这么羞辱的靠出卖身体养活我,养活我们这个破烂的家,当时世道不好,我妈有好几次被抓起来,在监狱里受尽了羞辱,但我妈还是坚强的活了下来,供我吃,供我喝,供我住,供我读书,我也算争气,总算考上了一个好大学,毕业以后又进入了现在的公司,我本以为以后就能让我妈过上好日子了,但是这时候我妈她……死了。”

林荣哽咽道:“大夫说我妈的身体本来就不行了,全凭一口气撑着,但是现在这口气散了,她就撑不住了。”

陆云峰沉默,怎么也不会想到,林荣会有这样的过去。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林荣喝口酒,道:“为了将来能出人头地,养活我妈,上学的时候我没时间谈恋爱,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工作以后也在努力工作,希望多赚点钱养活我妈,结果我妈就这么走了……走了以后,我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虽然工作还算得心应手,可平时不爱说话,不和同事交流,长的也不好看,结果到现在都三十多了,都没谈过恋爱。”

擦擦眼泪,林荣道:“两个月前,我鼓起勇气去了一家发廊,遇到了李红……”林荣突然变的有点脸红,道:“虽然她三十多了,但是人很……怎么说呢!那种言谈举止,那种气质,和我妈很像,然后我就把她带回了家,试着跟她像普通夫妻一样生活,我想知道,如果和她一起生活,能不能让我找到和妈妈在一起的那种幸福感觉?”

“你找到了?”陆云峰插了句嘴。

林荣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找到了,李红虽然做那种事,但她真的是个好女人,而且她做那种事也是生活所迫。”

“也许她是骗你的呢!”陆云峰说道:“因为每一个悲惨的女人,都有一个‘悲惨的故事’。”

“嘴上可以骗人,但是行为举止和感觉是不会骗人的。”林荣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道:“我和我妈生活了二十几年,很了解女人是不是真的无奈和痛苦,所以我知道,她没有骗我。”

“原来如此。”陆云峰点了点头,这算是内行了解内行吗?

林荣确实是喝多了,眼皮开始打架:“我……我不在乎李红以前做过什么,我只在乎李红愿不愿意和我过下半辈子……平平静静的过……下半辈子……”

说完,林荣倒在了酒桌上,睡着了。

“……”看着这个‘没出息’的男人,陆云峰叹了口气,结账以后,背着他回了家,然后给李红打了电话,把她叫了过来,并把从林荣嘴里得到的消息全都告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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