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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能,我考四级时候找的还是枪手呢?当时能毕业,全靠枪手帮忙。”帅朗不以为然道,一下子惹得王雪娜笑翻了,而帅朗呢,着实对此事是实打实的门外汉,还真被小学妹笑得有点作难了,小声警示着小学妹道:“别笑了,再笑笑傻了,别人把你当精神病医院出来的啦……”
“我傻了,你傻吧?你档案里有处分,笨蛋,而且还受过治安处罚,那能行么?一上支部会议讨论,有一个不举拳头,这事就抓瞎了。”王雪娜道。
“怎么就不行了,[*]还说了,犯了错误改了就是好同志……你翻开新闻数数,现在犯错误的大部分还是党员呢。”帅朗翻着白眼,不屑了,王雪娜哭笑不得一耸肩,看外星人般看着帅朗又道:“你搞清楚啊,人家是入党前历史是清白的,那是入党以后的犯的错误。”
“那不一样么?我入党以后不犯错误不就行了。”帅朗又道。
“算了,跟你党盲说不清……那走吧,我给你找几分,自个回去抄去吧。”王雪娜起身了,要走时又想起来了,拉着帅朗问:“不对呀,帅朗,这个入党申请很好找,你们单位多的是。”
“别提了,都认识不好意思去……万一那些发小都知道我要求进步,我怕人笑话。”帅朗做贼也似的悄声说道,王雪娜笑得忍俊不禁,领着帅朗到中文系支部办公室的时候一路笑就没停,直到了这儿找到了王老师,那位党内人士对帅朗可是客气得很,一听说这事……好办,陈年的旧档里给抽了好几份思想汇报,入党申请书,帅朗如获至宝一般揣兜里,连连称谢,把王老师搞得好不纳闷,实在想不通自己这个二道贩子学生什么时候思想这么进步了,不过还记挂着帅朗张罗王家老爷子金石展的事,勤邀着帅朗中午一块吃顿饭,这倒好,帅朗一瞅小学妹那萌萌的样子,进步的事又暂且放过一边了,满口答应了,和王雪娜俩人在大学校园了遛达了一个多少小时,直等到下班,乘着王老师的车出了校园,赴家宴去了…………………………………………………………………………………二十八曰,十一时四十五分结束的笔录询问……沈子昂标注上了笔录的时间,叫着嫌疑人上前来摁手印,一个预审,两个陪审,嫌疑人徐凤飞机械地上前,在女预审员的指点下摁上了自己的手印。
沈子昂和范爱国互视了一眼,俱是有点怜悯的眼光打量着这位在金融界叱咤风云的徐凤飞,此时头发干枯,双眼呆滞无神,面色显得发暗,眼睛胀起了老大一个金鱼泡眼袋,穿着看守所的桔黄服装,再也不复传说中千变美女的风韵。
“再稍等一等。”沈子昂示意了女狱警一句,看着徐凤飞回坐到了椅子上,斟酌着语句说着:“徐凤飞,对于你的犯罪事实,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徐凤飞摇摇头,低着头摇的,眼皮抬也没抬,整个人沉浸在一种疲惫、绝望的感觉中,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点生气,本来入狱的时候还一直咬着没有和盘托出,只不过预审员出示的端木界平的口供实录成了催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提示你一下,你和端木界平俩个人合伙诈骗,已经认定的案件有九宗,涉及六个省,十个城市,历时十六年,既然犯罪事实都已经交待了,那为什么还藏匿着赃款不声不吭呢?吴荫佑和王修让的谋杀你并没有参与,而且在找到王修让埋尸地点一事上你还有立功表现,这些都可以成为减轻你罪责的缘由……如果藏匿的赃款也交出来,我相信法院是判决时一定会酌情考虑的。”沈子昂苦口婆心,已经记不起自己是第几次在徐凤飞身上下功夫了。
反应还是如出一辙,徐凤飞头也没抬,嗫喃地说了句:“我已经交了。”
“你上缴的仅有四千万,和你交待的犯罪事实不相匹配,最早的几起诈骗案我们暂且不说,宁夏6.29投资诈骗案,你们骗走当地市民的投资款达到一点七亿;中山2.23投资诈骗案,初步查实的金额也有接近两个亿;跨国电信诈骗案更是一个大手笔,你们作为这个犯罪金字塔组织的最高层,到手的金额最少要有四个亿吧?还有这一次,从农发行骗贷骗走一点七亿、从华银小额贷款公司骗走斥借资金一点四三亿,邰博文也能指认你就是他的上线,你觉得就四千万能交待得了吗?”沈子昂咄咄逼人,直视着嫌疑人,声音越来越冷,威慑渐明。
却不料,一直呆滞、木讷着的徐凤飞慢慢地双肩耸着,是在啜泣,是在抽泣,每每到了这个关键时候,徐凤飞都是这种态度对之,范爱国好不失望,审女人有时候比审男人难多了,这不,又哭上了,哭起来就不停了,那位女预审也是职业病患者,看不过眼了,“啪”声一拍桌子训斥着:“怎么了,怎么了?哭什么?早干什么去了?多少人被你们害得家破人亡,你还好意思哭……我告诉你徐凤飞,不把藏匿赃款交出来,你过不了这一关……”
沈子昂要拦没拦住,这时候恶言相加恐怕要起反作用了,果不其然,女预审员这么大义凛然一说,那徐凤飞发作了,号陶大哭上,直嚎着:“……我真没有了,我真的没有了,你们杀了我吧,你们枪毙我吧,我真的没有了,所有的钱都在端木手里………端木界平呀,你这个王八蛋,骗得老娘跟着你担惊受怕十几年,临了了还让老娘替你受这罪,老娘做鬼也不饶你……你们有本事为什么不审他,所有的钱都在他手里……你们没事,欺负一个女人,呸……”
一会嚎哭,一会恶骂、一会又是捶头顿足,沈子昂挥挥手,两位女狱警架着人出去了,一路还能听到徐凤飞发疯似的嚎叫,又一次失望了,那位女预审员摇摇头,看着审讯记录,合起了夹子,疑惑地问着沈子昂道:“沈处,我觉得她身上没有什么秘密了……一个女人到这份上已经是万念俱灰了,要说她还会藏匿着赃款,说不通,在这个时候生存是第一位的,但凡有能够减轻她罪责东西,她都会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可我们审了几次,您看……她似乎对此事也非常愤怒,我觉得可能她确实不知情。”
沈子昂和范爱国俱是点点头,有同感,起身谢着这位,几个并肩下了楼,出了看守所,上了车,分乘着车辆,范爱国直驶市公安局的刑侦技术研究中心,这个单位挂靠在网警支队下管理,主要涉及的是些痕迹检验和刑侦器械的储备,不一会儿到了目的地,下车的时候老范看沈子昂从沉思中清醒壹了,这才小心翼翼问着道:“沈督,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点空穴来风呀?再说就即便是端木藏匿着赃款,他要藏到国外,我们可还是拿不到。”
“不一定要拿到,但总得有个结果吧?”沈子昂边走边道了句。
“人都自杀了,还要什么结果?”老范迷懵了句。
“人能自杀,钱不会自杀吧?徐凤飞手里还留了四千万,可你知道端木手里有多少,十几张银行卡存款不过三百多万,光上个月从农发行和华银手里就骗走三个亿,就即便我们起获不回赃款,也得知道确切的下落呀。”沈子昂道。
又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明显看得沈子昂似乎比抓端木那个时候还要发愁,上了四楼,敲响了行双成的办公室门,一进门,行双成领着两人落座,沈子昂直入主题问着:“小行,分析了一周了,结果呢?”
“经侦、技侦、我们网警再加上刑侦一共九个人……分析的结果是……”行双成翻着资料,找出一摞来,递给沈子昂,小心翼翼地道:“没…没有什么结果。”
生怕沈子昂大发雷霆,却不料一切仿佛都在沈子昂预料之中似的,没发火,面无表情地问:“疑似的呢?”
“那就太多了……您看,从他最后一次谈话中能涉及到的地点很多,比如说这个‘他的出生地,一幢米黄色的小楼,在院子里搭的葡萄架下,听着东方红、太阳升的组歌’。还有这个,离劳改农场十公里的地方,是他的遇难地,也是他生活中很重要的一个地方。还有,栾山县他父母的合葬地也提到了。还有,他说死后想葬到邙山公墓,是不是也有点意思,为什么非要偏偏选葬在邙山公墓……”行双成不确实地说着一周的研究成果。
“你瞎掰吧你,生在苏杭、死在北邙,谁不知道邙山是块风水宝地。”老范驳斥了句,引得行双成撇嘴有点不好意思,沈子昂却是直盯最后一个关键:“那首宋词,你不觉得它来得太突兀了吗?”
“我正要说这首词呢,就这首词里的猫腻最多,这是北宋苏东坡怀念发妻的一首词,说起来他念这首词思念父母倒也说得通,不过我们经过研究,公安大学刚毕业的一位我同学提示说,这里面有密码。”行双成来劲了,两眼炯炯有神道,见得俩位都被镇住了,于是掰扯着:“您看啊,把这里面的数字抽出来,十年生死两茫茫,惟有泪千行、明月夜……有可能代表,10、02、1000、15等多个数码组合,会不会这是一组什么密码呢?就像达芬奇密码一样。”
“哦哟,娃呀,你少看点谍片啊,这不瞎扯么。”老范哑然失笑了,沈子昂也笑了笑,觉得匪夷所思了,不过还是夸奖道:“有想法,有想法说不定就有办法,还有呢?”
“还有就是在这词里能标明的地点,好像也是坟茔,比如‘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比如‘明月夜、短松冈’,都是说坟地,我觉得他埋在坟地里的可能姓非常大,那地方隐敝呀?”行双成大眼瞪着无辜地道,范爱国扑哧声笑了,眉眼挤在一起。
沈子昂笑了笑,知道大家的思路恐怕碰撞到了一起了,其实最初的怀疑就在坟地里,有鉴于此,从火化到迁坟到安葬都有外勤一路随行,特别是栾山县端木界平父母的坟地,还动用地方派出所的力量彻查了一翻,查的结果是这一点疑虑基本可以打消了,除非端木死死后再把东藏省进去坟地里,可能吗?似乎说不通。
沈子昂也知道,现在的难点是根本无法确定下落,甚至于查得越久,对当初设想端木会把藏匿地点透露给帅朗一事越来越怀疑。几个人扯了一摊,俱是废话,快到午时时候沈子昂坐东,请了原专案组那干干活的年青一顿,本来也想想清续兵和刑侦上那几位外勤的,却不料那几位又有新任务了,根本抽不出身来,即便是饭桌上,大家对这事也讨论了不少,不过结果和行双成动脑筋想得一样:没有结果。
饭后,沈子昂单人驾车,趁着还没有上班的时间,驾车直驱森岛别墅区,在这个别墅林立的区域里呆了很久,不过好像不是在找一个不确定的地方,而是进了一幢别墅,呆了两个小时过了上班的时间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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