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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悬挂着绣着彩纹的黼帐,两个婢女候在帐外,见文丑来到,连忙将帐幕挑开床上铺着勾绣着美丽花纹的茵褥,褥上躺着一人,正是吴妦
较之前日在牢房中之所见,吴妦的气色虽仍很不好,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可却也不再是蓬头破衣的肮脏涅,脸上干干净净,乌黑的浓松松地挽了个髻,堆在角枕上,身上盖着黑红间色的丝被,右手露在被外可能是听到了动静,她吃力地睁开眼
一个没有戴冠,只裹着帻巾的黑衣带剑之青年入了她的眼中
可不就是文丑!
她一下睁大了眼,也不知哪里的力气,露在丝被外的右手猛地扬起,先往腰腹上摸去,接着又往大腿上摸去文丑近在床前,把她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知她这是下意识地想往腰上去寻剑和往腿边去寻拍髀短刃不必说,她的这番举动只能说徒劳获李典婢女怎可能会把刀剑放在她的身边?何止刀剑,因是卧床,连衣服她都没有穿全,只穿了件贴身的
她不动还好,这一动,把丝被掀了起来,半个身子露到了文丑的眼下
几天的拷打只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些伤痕,未损她丰满的身材是用细丝做成的,她又是躺着,丝衣下垂,差不多裱在了她的身上,身材尽显疑,修长丰润的长腿倒也罢了,丰腴白皙的胸脯着实吸引住了文丑的目光
她年才二十四五,正是年轻的时候,加之已为人妇非青涩少女可比而却又没有生育过,平时又常运动,因而此时尽管是躺着的,胸脯却依然高高耸起,极是坚挺
文丑心道:“好”制止了上去按吴妦的婢女,笑与跟着他进来的李典说道,“好凶也”
李典嘿嘿笑道:“确是好胸”嘴上夸赞,怕文丑生气。■不敢多看,把脸扭到一边儿去了
婢女受了文丑的阻止,退跪到床边吴妦丝毫不顾自己的身材悉被文丑看去,按住床。试图坐起,骂道:“汉贼!我誓要为我兄钟报仇!生不能杀你,死化为厉鬼也不放过你!”
“兄钟”是“兄公”的音转,即丈夫的兄长
“兄钟?你刺杀我是为了给丈八左豹报仇?”
吴妦伤病未愈,只不过是刚从昏迷中醒来。几天没怎么吃过东西,没有力气,试了好几次都坐不起身,反引得身上的那些伤处生疼,要非因不愿意在文丑面前示弱,几乎就要痛叫出声,只得放弃,眼中喷火地死死盯住文丑,启开樱唇,喘着粗气。■●●恨不能一口口把他咬死
她骂道:“我兄钟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大丈夫,却竟被你手下那些兵子的围杀而死!荀狗!我不杀了你这条汉狗,死不瞑目”
“谁告诉的你丈八左豹是被我帐下将士围杀而死的?”文丑笑道,“我帐下的将士俱皆勇士,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儿呢?……,中卿,等会儿你去把阿韦和阿邓叫来,给她说说丈八左豹是怎么死的”
丈八左豹是黑山军中的有数猛士,却被典韦一击杀死,这要是传出去会十分影响黑山兵卒的士气。故此当时张燕张梁编了个假话,说他是被文丑麾下的将士围杀而死的
吴妦非常崇拜她的夫兄,一向认为她的夫兄是这世间最英雄的男子,根本就不相信会有人比她的夫兄英雄了得。因此就听信了张燕张梁的这个假话,把文丑视为了卑鄙耻的小人,早就想杀了他为丈八左豹报仇逃到常山国的山中后,适逢那个军师出计刺杀文丑,她毫不犹豫地主动请缨,於是带着选出的死士来到了元氏
文丑一直以为她是想要为张燕报仇的。却没料到她是来为丈八左豹报仇的,见她双眼中充满了对自己刻骨的痛恨,心中不由一动,想道:“她是左须的小妻,丈八左豹只是她的夫兄,她却只提丈八左豹而不提左须,莫非?”
为了打击吴妦,撬开她的嘴,左须兵败身死这件事,拷问她的狱卒已经告诉了她,但在见到文丑这个大仇人后她却一个字不提左须,只说誓死要为丈八左豹报仇,确实蹊跷古怪
吴妦压根就不信文丑所说,骂道:“汉贼!荀狗!有胆你就杀了我,若不杀我,早晚有一日我必取你狗命,为我兄钟报仇!好贼狗!一日不杀你,我便一日不为人女!”骂不绝口
她出身不高,不识字,家本农人,从黑山起事前日常接触的都是些乡野村妇,骂起人来污言秽语,开始尚好,越骂越不堪入耳,甚是泼辣
李典也是长在农家,听她这般骂人没觉得有什么,跪在床边的那两个婢女原本是相府里的侍女,是大家富室养出来的,却是从没听过这等骂人话,难为情地羞红了脸
文丑啧啧称奇他自穿越以来,生长在名儒之族,来往皆鸿儒,后到西乡,虽结交了许多的乡野轻侠,可这些轻侠如赵云李典等在他面前却不敢礼,从来没有出过脏言细细数来,穿越近二十年了,这还是头次听到这么鲜活的乡野粗俗之言
他按舰在床前,瞧着吴妦,一边时不时欣赏两眼她的曼妙身姿,一边嘴角带笑听她骂人,心道:“长得妩媚艳丽,骂起人来却污言秽语,稀奇少见”
李典见他非但没有动怒,而且露出一副颇感兴趣的涅,也就由着吴妦骂语不住
吴妦骂了好一会儿,口干舌燥,她自认为已骂得够恶毒狠辣了,却见文丑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竟是半点也没有生气文丑越不生气,她越恨怒,几次三番想从床上跳起来去撕咬他却又撑不起身子,又恨又怒,又可奈何她本来身子就虚弱,文丑来前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这是见到文丑了,仇恨上来,方才强提了一口气骂了这么会儿,劲头过去恨怒上来,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复又昏迷过去
她骂声一绝。◆◆●室内安静下来
文丑弯腰帮她把丝被盖好,吩咐那两个婢女:“服侍好她看好了,莫叫她寻了短见”话音未落,自失一笑。笑顾李典,说道,“瞧她恨我入骨的这股劲儿,没杀了我前怕也是不会去寻短见的”
文丑虽说御下宽仁,甚少怒。可当他面对敌人时果决猛鸷,却也绝不是一个唾面自干可以任人辱骂的人,李典越确定了文丑对吴妦必是起了兴致,说道:“要不要小人去嘱咐一下膳夫?给她调理调理饮食?”好是膳夫不仅会做饭,而且懂食养食疗之术
文丑点头允可,说道:“好”低头又再看了眼昏睡过去的吴妦,见她即使在昏过去后依旧咬牙启齿的,不禁觉得好笑如此美艳却又粗俗的女子他是头回见到,很有鲜感,又吩咐了婢女几句。这才出室
出到室外,暮色深深,田元皓荀彧元氏荣三人联袂从院外进来
田元皓手中捧了一卷文书,远远地说道:“文君,州牧传檄!”
看过吴妦,出到室外,深深的暮色中,田元皓荀彧元氏荣三人联袂从院外进来,田元皓手中捧了一卷文书,远远地说道:“文君。州牧传檄!”
现而今汉家十三州,只有冀州设的是州牧,这却是独一份レ&レ文丑迎上前去,问道:“将军从京城回来了?”皇甫嵩不但是冀州牧。而且还是左车骑将军
“还没到高邑,刚入赵国”
赵国是冀州最北边的一个郡从洛阳来冀州,赵国是必经的第一站
“噢?刚入赵国即传檄文?是何事也?如此紧急?把檄文拿来,待我观看”
文丑接住田元皓递过来的檄文,拆开封泥,展开细看
随着阅读。◆他脸上的表情随之变化,先露出喜色,继而转为严肃
荀彧问道:“中尉,檄文里说了什么?”
文丑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相君可接到檄文了么?”
田元皓答道:“是几个骑士传来的檄文,我问过他们了,说已给傅相各送去一份了”
依照惯例,朝廷上级向国中传檄,向来是傅相中尉并列
文丑点了点头,把檄文交给田元皓,回答荀彧方才的所问,说道:“将军在檄文里讲了两件事,一件是他奏请朝廷减免冀州一年的田税以赡饥民,天子已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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