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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三的家在九文区的烟草公司宿舍。
老宿舍八十年代兴建,原本是烟草公司的职工住房,后来那些人买了新房,66续续搬了出去,有人转手卖掉。
朱老三用了自己大半辈子的积蓄,买下这套房子,算是居无定所的渔民,有了自己的房子。
如今,七十平方的套房,就住着他和妻子。一对儿女,都已经去外地念书。
朱老三哼着小调,去隔壁街的粤式老鸭店,买了半只烧鹅,拎着香喷喷的烧鹅,回家配小酒去了。
老两口经过一天忙碌,悠闲地在饭桌上喝点小酒。
“圆妞,你看看这是啥?”朱老三的老伴是一个浑身胖乎乎的大婶,她面前也放着一杯二锅头,就着老伴带回来的烧鹅,吃得很香。她听到朱老三的话,目光才从桌面上的饭菜移开,看了一眼朱老三手中的东西。
“咦?”被外人成为圆婶的胖大婶疑惑地放下筷子,接过朱老三手中的金花。“这哪来的?这么漂亮?”
整束金花,在厨房的灯光下,特别耀眼,每个花瓣都是天然形成,因此没有一分人工雕琢的痕迹。
“嘿嘿,我还有呢!”朱老三将满满的一袋花,放到圆婶面前。
“这手艺绝了,比我大爷还厉害。”圆婶瞪圆了眼睛说道。
圆婶的娘家当年是打金银的手工匠人。以前的金店很少,大部分人结婚生娃,都是拿着上一辈传下来的金器,到工匠那儿重新打一套。
圆婶虽然没学会手艺,但对金银的手工活很熟悉,一看到这束金花,忍不住脱口说道。
“瞎说什么呢!”朱老三呷了一口二锅头,眯着眼嘲笑道,“你酒喝多上头了,什么手艺,这是我从水草上摘来的花,你还真当成金子啦!”
“你才上头呢!”圆婶生气地抡起大脚,踹了朱老三一下,“骗谁呀,我在我爹我爷爷的铺子里玩了十多年,还能认不出金子!说,这是哪儿来的?”
“噗!什么金子,”朱老三乐得险些把酒喷出来了,他撕了一块鹅腿肉,放到圆婶碗里,乐呵呵地说道,“想钱想疯了!我都说了这是水草的花,不知道为啥长这样,我觉得挺好看,就摘了一些回来,哪里是什么金子!这要真是金子,那水草不就成了财树!你说这朵是金子,那这朵是什么?银子吗?”
朱老三随手拿起一只银灰的花,摆在圆婶面前问道。
这支银灰的净泉凤眼莲的话,看起来灰扑扑的,没有那只金灿灿的颜好看。
圆婶将信将疑地拿起那只银灰的花束,瞪大圆眼,看了好半响,才一拍大腿,惊讶地喊道,“这是锡呀!我大爷就会打锡壶,咱们结婚的锡壶,就是大爷打的呀!”
“啊呀疼呀,你砸我腿干嘛!”朱老三跳了起来,生气地把塑料袋里所有摘回来的花,都抖了出来,随便指了几下,“那这朵呢?这朵是啥?还有那朵,白亮亮的银,是啥?”
“这朵是啥我不知道,”圆婶摇摇头,“但我知道这朵是啥?”
她捡起掉到桌子边沿的一朵银花,用手指轻轻摩擦,又轻轻掐了掐说道:“这就是银,妥妥的千足银,我不会看错的。小时候,大爷让我辨真假,我从来没错过。还有你看这朵,这么漂亮的紫金,肯定是纯度很高的铜。
“哈?”朱老三听完,真傻眼了。若不是想到是自己将这些花,亲手从水草上摘下,朱老三差点就被老婆说服了。
“不可能不可能,”朱老三固执的摇摇头,觉得太荒谬,“那我不是平白捡了个便宜,那金花都一两多重了,按金价可要算一大笔钱的。”
“你不信?你如果不信,明天去找阿弟问问。”圆婶所说的阿弟,是她大哥的儿子,继承娘家手工匠人的手艺,现在清河市金石交易市场一家手工作坊工作,专门帮别人打金银器。
“行,说去就去!”朱老三死活不信,决定明天抱着这一堆古里古怪的花,找大舅子的儿子,老婆的娘家侄儿问问情况。
第二天,朱老三抽了个空,跑到侄儿工作的地方。清河市金玉城是市内最大的金石玉器的交易市场。圆婶的侄儿郑明明就在金玉城六楼的一个加工作坊工作。
“姨丈,你有啥叫一声,我直接过去,你还特意跑过来。”郑明明大约三十多岁,体型瘦弱,他穿着工作服,接到朱老三的电话,就赶紧出来接他。
他们两家关系不错,朱老三也不和他啰嗦,本想掏出那袋花束,可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地把他拉到角落,说道:“明明,你眼光好,帮姨丈看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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