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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再次转:小女孩晚上回到家,如同往常一般做好饭吃完,安顿妈妈睡下,虽然很累但却幸福地躺在妈妈身边。
又听到了妈妈在咳嗽。
一直以来,听着咳嗽声她都会懂事地帮妈妈捶捶背,陪她说话,安慰她,可是此刻,她心中忐忑,不敢喘气,手偷偷翻看账本:1809-9=1800!
……
1800!或许是一个很普通的数字,可是在这里,却是无比刺眼的数字,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天,也不知道这些天里,她受了多少罪,多少委屈,经历了多少次伤心,多少分难过……1800,是一个让人害怕的数字,一个对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的天文数字!
王涵的眼眶之中已经弥漫着泪雾,心中却是有种深深地刺痛,被那个小小的人儿的遭遇,也是被那个数字刺痛了,和小女孩相比,自己此前的话,是多么的可笑。
2000块,其实也不是很贵……
第二天一早,她站在水龙头前,支好很久没有拿出来的镜子,这么多天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洗着脸,她仔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小心地用小手捋顺额头前散乱的刘海。看着镜子里漂亮的自己,女孩的爱美之心一定让她很开心,可这种开心,也一定是一闪而过的——她不能有同龄孩子的得意。只是不知道,这一刻,她会不会顾影自怜?
自己洗干净,她又给病床上躺着休息的妈妈擦脸,理顺她的刘海……
妈妈没有睁眼,病痛把她折磨得筋疲力尽,她太累了,睁不开眼!小女孩打量着妈妈那张年纪轻轻却已现苍老的脸,看着那一道道新长的皱纹。那张脸,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透过它,小女孩放佛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小女孩抿了抿嘴,起身驻足,凝望了一会,轻轻地推门走了……
她要去哪?
这怕是此刻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在猜,都在问的问题,突然王涵想起了,之前的那股大娘的叮嘱的话,“村西头人贩子刚放出来,没事不要去那边玩!”
所有的观众的心都是突然一揪,她该不会是要去……
屏幕上画面再一次一黑,荧幕再一次亮起的时候,果然如同所有观众猜测的一般,小女孩出现在了村西头。
她颤巍巍地冲一个面无表情正在锄地的身影喊了声“叔叔”。
那个身穿黑色背心的男人停下手中的活计,扭脸,抬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无数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多想上去拉住小女孩,怎么这么傻啊。那是人贩子啊。
还有人疑惑,小女孩为什么会来找人贩子?
小女孩两手扣在一起,手指不安地抠着手心,扬起了被泪痕又给弄花的小脸,流着泪说道:“叔叔,你把我卖了吧,我还差一千八,给我妈妈治病。”
这句话,满含童稚,略带哭腔,却没有悲伤,没有不舍,有的只是懵懂,有的——只是坚定。
看到这,王涵终于知道她要干嘛了。
只是不知道,这一夜,她下了多大决心?她对自己被卖之后要经历苦难想过吗?她是否清楚这样可能再也见不到亲爱的妈妈……
出狱的人贩子听了这话,没有吱声,只是手扶着锄头,背过身去了……
人贩子沉默了,汪涵也沉默了,很多在电视机前的观众也沉默了。
一旁的王动也沉默了,虽然他早已经看过样片了,可是再看一次,他同样的沉默了。
最后,是一组镜头回放:
她在破旧的门框上用粉笔记录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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