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肋骨上的纱布被汗水浸透,伤口拉出绵长的痛感,干渴和疼痛让季星临更加疲惫。

眼前浮起黑色的雾,挡住了视线,他看不清方向了。

跑道边出现陪跑的人,大部分跟着周楚屹,有男有女,给他递水鼓劲。体育老师制止了两次,没什么效果,反正也不是正规比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时小多是个体育废柴,跑个八百米都能要她的命,铆足了力气才能跟上季星临。她看出他很疲惫,大着胆子握了握他的腕。

刚刚她一直拿着饮料,手心湿润冰凉,与季星临火焰似的体温对比明显。

季星临被冰了一下,扭头,看见时小多带笑的眼睛。

时小多脸上晕着薄薄的红,剧烈运动引起的。她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呼吸不太稳,道:“我在呢,我陪你。”

不论发生什么,我都在呢,陪着你。

少女清透的声音撞进耳朵里,眼前的雾仿佛淡了些,季星临看见微弱的光,越过漫长而寒冷的距离,落在他身上,给他指引,如同金色的星环。

还剩一圈半,周楚屹跟在他身后,隔着不少于两百米的距离。

季星临把汗湿的额发推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他稳住呼吸,声音很静,对时小多说:“去终点等我。”

他的嗓音一贯沉郁,此刻听来,更让人心动。

〔80〕

跑道上,气氛进入白热化,重重人影围在旁边,助威声响得刺耳。教导主任都惊动了,背着手,和体育老师一道观看赛事。

热情高涨,气氛热烈。

周楚屹榨干体力想要撵上来,季星临奋力甩开距离。

两个人胶着着,有疲惫,也有热血。

那才是青春该有的样子。

时小多放慢脚步,最终停下来,她看着季星临的背影,说:“往前走吧,我等你。”

时小多的声音不高,很快被助威声淹没,她以为季星临没有听见,其实,他听得见,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

旁人都在给他加油,给他鼓劲,让他别放弃,唯独她,给了他退路。

往前走吧,我等你。

只要你回头,我都在,我陪你。

这句话给了季星临勇气,让他重新找回力量。

他背负着罪,一直走在黑暗中,在他即将力竭的时刻,有人伸手,拉了他一把,对他说我陪你。

他在那句话里看见了指引,也看见了退路。他是有路可退的,他并非孤身一人。

藏在灵魂深处的翅膀终于张开,风在耳边,成了动力,光在脚下,给他依托。

最后两百米,季星临隐约听见苍鹰嘶鸣的声音,如同战鼓。金色的光芒落下,他看见他的女孩在等他。

老话常说,苦尽甘来,所以,她来了。

有人拉起终点线,季星朝它奔去,眼神沉静,没有迟疑。过线的那一瞬,他几乎飞起来,手臂舒展,肌肉绷起漂亮的线条。

掌声和欢呼瞬间吞没一切,伴随着暴雨一样的汗水,落下来,将他笼罩。

助威者们不再分化阵营,而是统一了阵线,季星临的名字成了唯一的口号,他们为他呐喊,为他喝彩。

时小多远远看着,明明没有任何煽情的戏份,她却觉得眼圈发烫。

她想起何甜甜之前说过的话——季星临和你认识的其他男生都不一样,他身上有种光芒,如星降临。

她没能目睹他的过去,不能说不遗憾,好在,她还有机会见证他的现在。

见证他浴火涅槃,见证他破茧新生。

她一直知道他有多好,也相信他会越来越好。

所有不如意都会过去,他会拥有更加广阔的天空。

时小多靠着鹿溪的肩膀,小声说:“斑比,你有没有遇见过一个人,他让你没办法不喜欢。想攒一口袋的开心和美好,全都送给他。”

鹿溪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

〔81〕

比赛结束,季星临从奔跑变成慢走,让自己放松,避免抽筋。许多人簇拥在他身边,他依旧镇静,没有得意忘形,眼神自拥挤的人群中递过去,一下就找到了时小多,落在她身上。

他看着她,眼睛里有淡而柔软的笑。

时小多露出两颗小虎牙,也笑着,更加灿烂,同他一起开心。

季星临被那个笑容迷住了,下意识地要往时小多身边走。他的感情和耐心都不多,只想留给在意的人。

时小多却摇头,朝他身后指了指。

季星临脚下一顿,转身向后看,和教导主任撞了个脸对脸。

教导主任笑着拍他的肩膀,道:“可以啊,季星临,体能真不错,秋季运动会的时候,你可要拿个好成绩!”

季星临不太会应付这种场面,笑了笑,没说话。

周楚屹也过了线,身上全是汗,有人要扶他,他摆手拒绝,慢慢踱到季星临面前,和季星临击了下掌。

周楚屹是个很简单的人,也很直白,错了就认,输了就服。他揉了揉汗湿的头发,表情不太自然,语气却真诚,道:“之前我说话不好听,对不起。”

季星临吃软不吃硬,别人先服软,他也就没了脾气,摇摇头说没关系。

“有机会咱们比点别的,”周楚屹笑了笑,“你是个挺有意思的对手,也很强。”

教导主任夸完季星临,扭头看见周楚屹,顺道把他也夸了一遍。

周楚屹打蛇随棍上,立即邀功:“主任,功过相抵,下周一的公开检讨就免了吧!”

他之前在教导处偷吃小火锅被抓个正着,还欠着一份检讨呢。

教导主任睨他一眼:“周楚屹同学,请见好就收,不要得寸进尺。”

周楚屹哽了两秒,默默把脑袋缩了回去。

操场上的热闹渐渐散了,该吃饭的吃饭,该午睡的午睡,周楚屹是被朋友扶走的,两万米跑下来,腰酸腿软,全身零件都在闹罢工。

季星临坐在跑道旁边没动,他脑袋沉得厉害,盲目起身可能会晕倒。几个女生站在不远处,小心翼翼地打量他。季星临想说“别看了,吃饭去吧”,嘴唇动了动,冲出口的却是一串撕心裂肺的咳。

他咳得喘不过气,一只柔软的手掌覆上他的额头,掌心干燥温暖,带着淡淡的甜香气。

季星临的呼吸有一瞬的安静,睁开眼睛,看见时小多蹲在他面前,皱着眉毛:“我没猜错,你真的在发烧!”

季星临揉了揉额角,道:“歇一会儿就好了。”

时小多拽他的手臂:“起来,去医务室。”

听到“医务室”三个字,季星临习惯性地皱眉,坐着没动,道:“我不去。”

对付季星临这种驴脾气的,不能呛,只能顺着毛哄,时小多蘑菇似的蹲在他面前,同他商量:“那我去医务室给你开点退烧药,你把药吃了,行不行?”

时小多额头上还顶着一小块红痕,被周楚屹一球砸出来的。季星临伸了伸手,像是要帮她揉一揉,又觉得不太妥当,动作顿在那里,道:“还疼吗?”

时小多主动把脑袋往他手底下凑,小狗似的蹭着他的掌心,弯着眼睛:“有点儿疼,你能帮我吹一吹的话,肯定就不疼了。”

对于这种公然调戏,季星临一向应对不来,只能岔开话题:“去帮我开点退烧药吧,再弄点纱布和酒精,伤口裂了。”

〔82〕

季星临去了体育馆的卫生间,这里很少有人来,更干净,也不怕被老师或教导主任撞见。

他对着镜子掀开衣服看了看,汗水已经把伤口边沿泡得发白,还隐隐渗着血,跑步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放松下来,针扎似的疼。

卫生间的门被人叩响,时小多压低声音,做贼似的:“纱布我帮你要来了,还有酒精和退烧药。”

季星临将门打开,时小多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你到底怎么受的伤啊?周楚屹身上有暗器,对你下黑手了?”

季星临懒得多解释,敲了敲她的脑袋:“外头等着。”

时小多有点儿委屈,捂着额头小声嘀咕:“担心你才问的,不想说就算了。”

季星临叹气:“外头等着,一会儿跟你解释。”

除了药棉、酒精、纱布和退烧药,时小多还帮他买了瓶矿泉水和消炎药。季星临脱掉上衣,肌肉线条上腾着青瓷般的质感,光滑紧实。他用药棉蘸着酒精洗了洗伤口,然后缠上纱布,用胶条固定,动作既轻且快。

处理完伤口,他就着那瓶矿泉水咽了两片退烧药和一片消炎药。剩下的药和水他本想扔了,手在垃圾桶上悬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小姑娘心细,他要是把东西扔了,没准她会想歪。

你看,感情是多神奇的东西,让冷硬的人变得柔和,让孤僻的少年懂得体谅。

发烧时喝粥最好,时小多就近找了家粥铺,带季星临去吃饭。

这个时间去吃饭的大多是七中的学生,季星临本来辨识度就高,一场万米长跑后更是声势浩大,不少人盯着他看,小声议论。

季星临挑了个相对僻静的位置,让时小多坐在靠墙的地方,他用自己的脊背替她挡下所有窥探和好奇。

等餐的间隙,时小多发现季星临很少玩手机,没事做的时候就安静待着,双手搭在桌面上,五指交叠,根根修长。她拿出手机戳了几下,季星临的口袋里传来一声消息提示,解开锁屏,看见时小多发来的消息:“喂。”

季星临回复:“哦?”

时小多:“坐在你斜后方的女生,已经拍了三十多张照片了。”

季星临:“嗯。”

时小多:“我也想拍……”

季星临:“在这儿?”

时小多眼睛一转:“放学后你有时间吗?”

季星临挑眉,时小多扭头看向窗外,假装自己目的纯洁。

饭吃到一半,季星临去买水,回来时手上拿着两瓶果汁,包装花里胡哨的。他将其中一瓶放在时小多面前,道:“这是包装最好看的了。”

时小多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之前在山中露营,季星临问她,你们女生是不是都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她随口答了一句“我们女生都喜欢好看的”。

没想到他不仅当了真,还一直记得。

时小多哭笑不得,她想,季星临这家伙果然是个河蚌,厚重的蚌壳下,是柔软的内在和珍珠般的美好。

〔83〕

退烧药里有安眠的成分,下午的课程季星临直接睡了过去。任课老师大概也听说了那场“万米之争”,没有为难他,只是感慨,要是能把这股劲头放在学习上,该多好哇。

老师叹一句,时小多跟着叹一句,是啊,要是那样,该多好。

那样两人就可以一块去念很棒的大学了。

这个念头像一针鸡血,准准地扎在时小多的动脉上,她立即精神百倍,连笔记都抄了两份,一份自留,一份给季星临,老母亲般操碎了心。

放学铃声响起,教室里一阵喧闹,时小多戴上耳机,隔绝噪音,继续写字。

季星临还在睡,何甜甜似是想叫他一声,手伸出去,余光瞄到坐在前排的时小多,又收了回来。她自时小多身边走过,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脚踹在时小多的桌腿上。

时小多的桌面狠狠一颤,手中的笔尖划出去,在本子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线。

时小多吓了一跳,“啊”的一声,教室里人不多,都看过来。何甜甜瞪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吐出三个字。

时小多只听到前面两个字——心机,后面那个字是什么,用脚指头猜也知道。

时小多没生气,只觉好笑,她这样的都能算心机,这姑娘肯定也没见过什么厉害角色。

罢了罢了,做人要大度,生气变成猪。

同学走了,值日生走了,连最爱偷偷留堂加班读书的学习委员都走了,教室彻底安静。夕阳挂在窗外,余晖很暖,如同橘色的海。

时小多摘下耳机,转过身,趴在椅背上看着身后的少年。

季星临睡得很沉,脸上镀着些许金色的光,睫毛如同黑色的羽翼,勾起一条狭长的线,眼尾下有泪痣,清隽浓丽。

教室里光线渐暗,空气里飘舞着细碎的浮尘。时小多感觉到心变得很软,像被蜂蜜沁透的小松饼。她伸出手,指尖划过季星临的鼻梁,越过眉峰,悬在那颗小小的泪痣上。

多神奇啊,那个淡漠疏远的少年就这样睡在她面前,呼吸平静,没有芥蒂,不设防备。

就好像……

就好像他是属于她的。

时小多被这个想法弄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枕着自己的臂弯轻轻戳了戳季星临的脸,嘀咕着:“喂,季星临,我们去同一所大学好不好?我跟你,去同一所大学。”

运气好的话,可能会被同一个专业录取,分到同一个班级,还像现在这样,坐前后座。你在后面睡觉,我在前面帮你打掩护,遇到随堂提问就偷偷告诉你答案。不过,下课之后你要请我吃冰激凌,一支香草口味、一支巧克力口味。我吃着香草的,眼睛却忍不住看向你手里的巧克力冰激凌,你嘲笑我是馋猫,眼神和语气却是软的。

好想和你拥有这样的时光啊。

时小多神游了一会儿,想偷拍一张季星临睡着时的照片。

她点开手机,调了调光线和滤镜,正要拍,季星临突然握住她的腕,换了个角度,闭着眼睛,道:“这样拍比较好看。”

时小多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唬住,傻兮兮地扭着手腕转了个方向,直到照片拍完才想起来,她是在偷拍啊!

偷拍的基本原则是什么?不能打扰正主,不能被正主发现啊!

时小多囧了一瞬,也是在这一瞬,她发现季星临已经醒了,正看向她,眼睛里带着温和明亮的笑。

〔84〕

夕阳轻轻柔柔,窗外有学生的嬉闹声,时小多清了清喉咙,敲着季星临的桌面说:“心思收一收,一整个下午你都没有听课,要抓紧把落下的知识点补起来!”

季星临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可是我头好疼啊。”

时小多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嘀咕着:“不热啊,已经退烧了,为什么还会头疼?”

顿了三秒,时小多猛地抬起眼睛:“季星临同学,你是在耍赖吗?”

“是啊,”季星临伸了个懒腰,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声说,“我好像还没有耍赖过呢。”

被偏爱的人才有资格撒娇、耍赖、不讲理,而他,从来没有被偏爱过。

时小多低头在书包里翻了翻,先是拿出来一块巧克力,接着是两颗橘子糖,然后是一小包饼干。

季星临正想问“你在书包里藏了个超市吗”,时小多将所有零食往季星临面前一推,道:“那我们做个约定吧,抄一页笔记,奖励一样小零食。”

这次轮到季星临愣了三秒,他抬起眼睛:“时念同学,你是在哄我吗?”

“是啊。”时小多大方地点头,“小时候我不肯做作业,林女士就是这么哄我的。不过林女士比较忙,平时都是我姐看着我,她只给我两个选项,要么听话,要么挨打。要不是因为她漂亮,我早跟她断绝关系了!”

明明是抱怨的话,却听不出任何怨怼的味道,季星临甚至可以通过那些句子触摸到一个家庭,爸爸妈妈,妹妹姐姐,他们互相喜欢,他们彼此扶持,相亲相爱,热闹温暖。

他那么向往,又可望而不可即。

季星临垂下眼睛:“林女士是指林娉然教授吗?”

“对啊!”时小多一脸天真,毫无城府,“我爸妈都是教授,江湖人称‘时老师’和‘林老师’。我们家一屋子学霸,除了我。小时候班主任跟林老师和时老师告状,说我成绩不好,有辱双亲学者之名。林老师多温柔的人哪,听到这句话勃然大怒,她说,辱,耻也,我从来不觉得成绩不好是一种耻辱。作为老师,你可以批评她不努力,斥责她不认真,但不能向她灌输‘成绩不好就是低人一等’这种理念。我的女儿可以不优秀,但是一定不能自卑。”

没有哪个小姑娘生下来就是开朗无畏、善良勇敢的,教会她这些的是后来发生的事,是后来遇到的人。

她在洒满阳光的地方长大,有家人,有朋友,还有很多很多的宠爱和强大的保护,凭什么他一出现就把阴暗和冰冷、烦恼和难过统统带来了。

凭什么……

季星临突然明白,之前他的世界里没有“配不上”这个概念,不是因为他足够强大,而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把谁真正放在心上。

心上的位置那么宝贵,当然要留给宝贵的人。

可是,当那个人真的出现,他才知道这世界有着诸多规则,他可以不遵守、不在乎,但是没办法拉着其他人,同他一起不遵守、不在乎。

〔85〕

时小多察觉到季星临的沉默,她微微歪头,有些疑惑:“怎么了?”

“我身上的伤是在山中露营时留下的。”季星临低着头,双手搁在桌面上,“还记得许斌吗?你说他心术不正,其实是因为我和他有纠葛。初中的时候,我跟许斌的弟弟许斓打过一架,险些闹出人命,许斓被判刑,我被停课停了半个月。许斌想替他弟弟报仇,躲在山坡底下,藏了木刺划伤我,我把他打晕了。”

时小多一愣,没想到故事竟然是这样。

季星临故意剪掉了很多对自己有利的细节,比如,他之所以跟许斓打架,是因为许斓欺负低年级的小女孩,而许斓会被判刑,是因为刺伤了池树。

他拿出自己最不堪的样子,以掩盖内心的空茫和卑微。

季星临继续说:“我从小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不说话,不哭不笑,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谁碰,我就和谁动手,同龄的孩子都怕我。”

家长闹到学校,要求季星临必须调换班级。校长出面,建议季星临的爸爸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或者去读特殊学校。

他至今仍记得爸爸哀伤又无奈的表情,摸着他的脑袋问他,小临,你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什么。

想什么?其实他什么都没有想,都是些下意识的行为。

时小多怔怔地坐在那里,不晓得是在发呆还是被吓住。

季星临轻轻叹气,拎着书包站起来,道:“我之前说我脾气不好,不是吓唬你。别再围着我转了,去认识更好的朋友吧。”

时小多没说话,季星临从她身边走过去,带起细微的风。

走廊很空,季星临慢慢走着,脚步声带起回响。

他终于做到了远离她,将她推开,可心里却没有那种如释重负的洒脱感,反而多了一种怅惘,像是弄丢了什么宝贵的东西。

为什么会这样?

季星临有些困惑。

拐过转角,走下楼梯,手臂突然被人握住。时小多一路跑过来,气息不稳,轻喘着,说:“什么叫去认识更好的朋友吧,难道你不是吗?犯错并不可怕,人人都会犯错,只要肯承认并改正,还是有机会被原谅的。”

时小多握着季星临的手臂,握得很紧。她像是在组织语言,顿了好一会儿,继续说:“没有谁生下来就是完美的小孩,人总要经历过一些事情才能真正长大,也许是坏事,也许是好事,这些都说不准,做了错事也不一定就是坏孩子。季星临,你千万别放弃,别放弃做一个好人,我会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时小多仰头看着他,眼睛很亮,像星星。季星临恍惚觉得他被那道目光刺了一下,刺得心跳悸动。

时小多悄悄钩住季星临的手指,晃了晃,鼓励一般:“我爸爸说,人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生物,不是因为他们聪明,而是因为他们足够坚韧。一个人只要下定了决心向上走,就再没什么东西能阻碍他。季星临,我们一起朝有光的地方走,好不好?”

有光的地方……

季星临几乎有了一种眼圈发烫的感觉,他想说我不值得,不值得你这样惦念和付出。可是,看着时小多的眼睛,看着她眼里的光,他再说不出自暴自弃的话。

季星临没有挣开时小多,时小多的胆子大了些,手指向前递了递,从钩住变成相握。她握着他的手,眼神很软,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仔细想了想,发现你只告诉了我经过和结果,却没有告诉我前因。许斓为什么和你打架?你不是那种无故生事的个性,我相信事出有因。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或者你做了什么,只要你愿意解释,我都会耐心去听。”

季星临低着头,看向两个人交握的手,半晌,突然闭上眼睛。

他眼底有太多情绪,他不想被人看见。

时小多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我可不是对谁都这么宽容的,只有你才能享受这种待遇,要珍惜呀。”

季星临极轻地叹了口气,他想,有人这样相信你,你怎么能甘于平庸,回归黑暗。

你一定要向前走,一直走,走到有光的地方,与她并肩站在一起。

你看,这世界多好啊,

有山川河流,

有月落星河,

还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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